储君行对着掌心轻轻一吹,那些鸩毒粉末立时飞散。
回廊上一时静默下来。
唯有馥千渊微微张嘴轻喘,茫然地想着方才储君行若真的吃下那毒药,他几乎是眼前一黑。心脏处一阵阵抽搐的疼痛又再生出来,让他手指尖发凉发抖。
储君行也不出声,默然温暖地贴在他后背上,两条手臂松松抱住了馥千渊,似乎心有不忍。许久,才在馥千渊耳边低哑道:“千渊,其实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否则,你又何至于惊吓成这样。”
馥千渊缓过神来,气得想直接一剑捅死储君行。奈何这会儿手还在抖,根本用不上力气。只好冷冷道:“我是怕你死了,这朝中无人压阵,乱套了。当年我爹舍命为你谋的这个王位,不是为了让它乱的。”
储君行并不生气,仍是淡笑:“你这样为我着想,从哪一方面看都是把我放在心上的。千渊,我很高兴。”
馥千渊不想再与他纠缠,站直了身体越过回廊往后院走,“殷统领的宵夜应该已经做出来了,你要去吃就自便吧。吃完了,大门在小厨房往右的方向,不送。”
身后没有应答。
馥千渊猜想储君行正一脸恼怒地瞪着他背影,心道反正那人心眼多,所以并不理会。直到走到回廊尽头,还是没听见储君行做出反应,不禁也有些疑虑,他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终于捺不住,停下来往后看了一眼。
这一转身,赫然见得储君行两手负于身后,一脸淡定地与他保持了三步距离。
见他回头,储君行露齿一笑,开心得很:“真那么狠心,又何必不舍回头?就算我在这廊上站一整夜,又与你何干呢?”
馥千渊恨恨瞪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被储君行一把拖住手臂:“方才由得你走你不走,这会儿我却是舍不得放你走了。”将馥千渊一把抱到走廊的扶手栏杆上,身体挤进他两腿间,按着他后脑与他接吻。
在这些事情上,与别人都不同,但凡储君行下了手段厮磨,馥千渊从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只三两下就教他夺了神魂,吻得口腔生津,沧浪泛天。
回廊上一阵风吹过,储君行才与他嘴唇分开。一手搂着馥千渊后背更将他贴近了些,觉察到小腹上抵着一截硬硬的东西,不觉嘴角勾起来,只用眼神热切地看着馥千渊。
馥千渊暗恼。所以说男人这东西真是不好,稍有点松懈,就要泄露心底私密。回头真该一刀切了,做了太监才干净!
储君行却是得意的,抓着馥千渊手腕,将他一手按在自己胯下,明明白白也已经旗帜高扬只待征伐了。
嘴上低哑地唤一声:“千渊?”
仿佛是在征求意见。
馥千渊恨得要把牙齿咬断,故意冷着脸道:“你要是到我府上就是来发/春的,也怪不得我将你扫地出门。我上回明白说了,我、不、要、你!”
狠狠地抽手,不愿触碰储君行那男性征伐的武器。
储君行也不勉强,闭着眼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我听得很明白。你若不要,我也不要。左右这种事虽然辛苦,也不是忍不得。”
馥千渊哪里相信他会这样洁身自好,脑子里跳出上回在藏书阁,他跟沈佑人在那里颠鸾倒凤的画面,突然一口气堵得慌。嘴上冷嘲已经出口:“你哪里需要苦忍,回头随便找个什么左人右人的,都能解决。”
说完了,又想咬掉自己舌头。
果然就见储君行一脸宠溺暧昧的笑,绵绵密密地又来亲他:“你把我恼成这样,莫不就是在吃味儿?”
一味欢欣地将他抱了起来,馥千渊差点栽下去,只得两条腿用力夹着储君行的腰,两人姿势实在是令人遐想。
储君行抱着他往小厨房走,一路言语随风飘散开来:“好好好,怪我在别人那里偷了腥,就罚我这一回。没有你的许可,我绝不碰你。等你哪天要我了,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来侍奉你,好不好?”
“……”
“好不好?”
“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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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千渊在君王身边的地位反复,完全不在朝中诸臣意料之内,只当储君行将他冷落了大半年,又考虑外放,从此馥千渊于大靖朝堂来说,大概只会是一个人人忌口的传奇。然而外放的奏议还没定下来,咸鱼竟然翻了身,于是那一张张嘲弄的脸,顿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自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恨翻了天,光听着馥千渊这名字就眼红得要咬人。
馥千渊仍是那样事不关己的样,冷眼看满朝那一只只红眼睛的兔子蹦跶,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逼储君行放他走。
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虽不由着储君行胡来,但也不表现出过分抗拒。
唯独经他手拟定的诏书,错漏百出。
一回是有京官外放,明明储君行与吏部定夺的是东南临安,诏书放下去,变成了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