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何一个金玉其外?”
孟向彤不屑一哼,抬起眼帘对上他的凤目,冷冷道:“自然是心机深沉,以色侍君的玩物。”顿了顿,轻飘飘地吐出四个字道:“比如邀月!”
不待上官寒反应,飞快落下手中白子,怅然道:“本宫怎能娶妻?父皇可不允的。
日后再说吧。要真能娶个美眷,就要她!”
上官寒没想到她真有心仪女子,落下黑子抬眼道:“她?”
孟向彤斜睨他一眼,哈哈大笑道:“王兄,你输了!”
只见她伸手指着碧色棋盘,猛然站起身来得意地道:“早说了,跟本宫对弈,不可一心二用。”
上官寒一口气憋在胸口,被人瞧不起,这还是头一次!
好在孟向彤自知胜之不武,目光一转,盯着远处烟霞,朗声开口道:“娶妻当如吴敏,冷淡不羁,爱恨自如,无半分矫揉造作,尽显皓月风华。”
纵然吴敏险些毒杀她的义兄,她却仍不肯偏帮,字里行间尽是对邀月公主的不屑,与对吴敏的赞赏。
上官寒凤目一闪,吴敏二字掠过脑海,堪堪将他钉在棋盘前,动弹不得。
月出乌云,银辉满地,秋风乍起。
吴敏一袭墨衣,潜行在碧水城喧嚣的暗夜里。
南楚帝都,乱眼繁华,比之浴血城不知富饶多少。
可在吴敏的眼里,不过如斯。
轻巧地避过西城门值守的兵马司,吴敏拐进了吴子逸藏身的小院。
小院漆黑,寂静异常,并无人马。
吴敏一点一点地靠近花厅,却见木门虚掩,有人睡卧茶案旁。
那人听得吴敏的声响,忽然从袖中飞射出一条白练,直袭吴敏面门。
吴敏挥动匕首格挡,一片片削断白练,瞬间欺近房中人,左手掐住了她的咽喉。
“公主饶命!”女子闪动着好看的眸子,生怕吴敏一不小心,将她小命报销了。
吴敏目色一冷,盯着她的俏脸看了三秒,松手道:“你怎会在此?”
若她记得不错,此人乃是太子轩贴身女婢,七艺中的一人。
画儿见她识得自己,十分欣喜道:“公主好眼力!太子殿下特命奴婢在此,接应您的。”再次见到齐太子轩,吴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境地。
齐国行宫,太子寝殿,旁人止步。
吴子逸的伤势渐好,靠着软榻睡熟了,面色微有些苍白。
吴敏进门,先查看了一番吴子逸的伤势,这才转头道:“多谢!”
太子轩一袭白袍,袍边细细绣着十字菱花纹,透出低调的华贵。他广袖一挥,欺霜赛雪的容颜上漾起了笑意道:“敏敏万不可言谢!不然,轩心里会难受的。”
奴才们早被遣退,就连接应吴敏的画儿,亦只能守在门外。
殿中只有三人,且一人昏然睡着。
吴敏面色冰冷,淡淡道:“齐太子搭救皇兄,我十分感激。不过为免祸水东引,我会即刻带走皇兄。”
太子轩一怔,温声道:“南楚上下志在捕杀敏敏,只有轩才可护你周全,敏敏万不可离开!”
吴敏冷冷一哼,云淡风轻道:“齐太子不可能护卫吴敏一辈子,该来的总会来,该报的仇总要报。我兄妹自不能羁留在此,徒增叨扰!”
躺在榻上的吴子逸眼眸一颤,缓缓地睁开眼睛,瞧着床前的吴敏,欣喜道:“皇妹,你来了……你没事吧?”
吴敏转头,瞧着吴子逸担忧的神色,放缓了声音宽慰道:“我很好!”
吴子逸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头大石,撑着身子爬起来,牵起嘴角道:“此次多亏齐太子搭救,不然咱们兄妹便要天人永隔了。”
细细将这几日的情景与吴敏叙述,话里话外都是对齐太子轩的感激。
看来,吴子逸打算寻求齐国援助的心思没死,反愈发活络了。
吴敏不愿与齐太子牵连,听完他絮絮叨叨的话,不由得冷冷道:“皇兄,这毕竟在南楚境内,我们如今的身份尴尬,不好麻烦人家,咱们走吧!”
她的态度始终冰冷,不肯在此逗留。
然吴子逸傍上大树,怎肯轻易离开。
只见他偷看齐太子一眼,迟疑着开口道:“皇妹与齐太子本就有婚约在身,咱们寻求他的庇护,有何不可?日后你做了齐国太子妃,齐太子定会为你与南楚兵戎相见的。”
吴敏水眸一闪,扫了一眼吴子逸,再看面色忐忑的太子轩,冷冷道:“什么婚约?”
太子轩闻言,俊逸的面上闪过一丝胆怯,轻轻叹一口气,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卷明黄来。
明黄帛上,寥寥几字,西凉公主吴敏与齐太子秦轩的名字并排而书,其下,两国玉玺殷红如血。
二国联姻,旨意如此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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