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的手一点一点地冰凉,抬头道:“西凉国已亡,你手中的圣旨,已经无效!”
太子轩一颤,星目变幻道:“这婚约,乃是西凉国主与父皇亲书,轩带着圣旨与聘礼行到半路,却听闻南楚发兵灭西凉的消息。
折返回九州城,拥兵北上,可惜……晚了一步!”
良缘错过,竟是这样一段风起云涌!
吴子逸夺过圣旨,盯着吴敏道:“皇妹,太子轩乃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人人传颂中的仙人。
他肯痴心于你,你还有何求?”
不待吴敏回答,他又直勾勾地道:“你难道还心心念念上官寒,那个恶人?”
吴敏水眸一冷,盯着吴子逸道:“我心无旁骛,一心只求杀了他!”
“杀了上官寒,灭了南楚,这是为兄与你共同的梦想。
现下,齐太子答应援助你我,只要你嫁给他,成为齐太子妃。
齐国即刻就可兴兵南楚,还我西凉!”
吴子逸咄咄逼人的跳下床榻,赤足立在冰凉沁骨的金砖上,盯着吴敏,双目通红。
亡国太子,落魄至此,雄心壮志尽系外人身上,吴子逸心中悲苦,旁人难诉。
齐太子轩见状,慌忙上前,温和劝慰道:“子逸兄,你大病初愈,不宜动怒!”
转头看着吴敏,歉然道:“敏敏暂且宽待,子逸兄忧劳过度,难免冲动了些。”
他扶着吴子逸,重又上了软榻,轻轻将锦被掖好,转头温声道:“敏敏,你连日辛苦,先歇息几日罢,婚事日后再议便是!”
“我与你没有婚事!”吴敏冷冷出声,盯着吴子逸道:“西凉亡国,原因良多,不是借助齐国兵马就能东山再起的。
你若信我,咱们即刻离开此处,我自有办法兴复西凉,击杀上官寒。”
吴子逸目色闪烁,眼中凌厉一闪而逝,压下怒火淡淡道:“父皇母后已逝,长兄如父。
本太子履行西凉与齐国的承诺,将你许配给齐太子秦轩。
命你二人,择日成婚。婚后,齐太子助我西凉,发兵南楚。”
太子轩一怔,目中不忍丝丝零落,终是背对着吴敏,没有回头。
他从未想过强迫她,可是若不强迫,她心中只有上官寒一人,怎会甘心嫁予他。
只要她嫁,便是赔上整个齐国,万里江山,他也无悔无憾!
“你休想!”
吴敏冷冷吐出二字,悠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宫。
太子轩怔怔回首,望着她决然的背影,涩声道:“敏敏!”
宫门洞开,七位娇艳丽人挡在阶下黑暗中,齐声娇吒道:“休想走!”
主子痴恋数年的美人近在眼前,可她竟然当面拒婚。
那样风姿卓然的主子,天下间哪一个女子不倾心爱慕,偏偏是她不解风情。
吴子逸不料吴敏不肯听命,惊讶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记忆中,那个柔弱爱哭,且听话温顺的胞妹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脊背挺直的冷媚佳人。
还有什么东西,渐行渐远渐不见了,而他还没来得及发现的?
吴敏冷然抽出匕首,盯着围住自己的七位姝色,不置可否。
寝殿内,太子轩颤抖着右手,缓缓抬起,涩声道:“让她走!”
七艺一惊,无人敢忤逆命令,悄然让开了一条路。
吴敏收剑还鞘,足尖一点,攀住廊下梁木,折身跃上屋脊,趁夜离去。
她没有给太子轩反悔的机会。
夜风冰凉,吴敏站在碧水城东门百花街上,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手中的玉印温润细滑,底座上的二个字,飘逸潇洒。
赵泰,一个野心勃勃,却沉稳内敛的庶出王爷!
吴敏抬眼,石阶上中规中矩的一间店铺,褐色匾额上中规中矩的四个字:妙手回春。
迈步,进门,直奔柜台。
吴敏扫视一眼堂中景致,坐馆大夫正支着脑袋,打着瞌睡。
已近戌时,妙手回春都不曾关门歇业,或许,只是为了救治更多的患者。
掌柜是个白须老者,一副温和慈善的相貌,瞧着柜前的敏敏开口道:“姑娘可是抓药?”
吴敏冷冷不言,将握着玉印的手伸到他面前,缓缓张开。
老者浊目中精芒一闪,压住她的手,含笑道:“姑娘里边请!”
四方小院,连成一片,静寂悄然。
妙手回春果然大手笔,不管这些宅院是署着谁的名,皆是空置无人。
只这一个门面,就将整条街,隐隐纳入了自己名下。
吴敏冷冷进门,瞧清花厅景色,水眸一蹙。
十二连的莲花灯下,赵泰一袭冰蓝,端坐上首,手边一盏新茶,冒着热气。
瞧见她进门,含笑望来,并无惊讶。
显然,他正在等她!
吴敏走到他对面坐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