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说不出声,她感到自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她努力挣扎着,浑身冒汗,却仍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忽然之间,她醒了。紧接着,她感到了剧烈的阵痛,一浪高过一浪。
孩子要出生了!
张神医虽然精通医术,但从未见过女人生产。此刻,他也像一个即将身为人父的普通人一样手忙脚乱,兴奋中搀杂着紧张。
街上依然喧闹,这个时候,张神医倒是觉得满街的嘈杂声不那么刺耳了。他扶着妻子慢慢下了楼,请邻居帮忙找了辆车,直接驶向了医院。
看着妻子上了产床,张神医总算暂时松了口气。
医院外面的上清镇上,呈现出一片热闹景象。农历二月十五,据说是太上老君的生日,道教在举行纪念庆典。有活动就有创收,哪一行都是这样。
上清宫门前悬挂着许多写满贺语的红色条幅,路边杏黄色的彩旗迎风招展,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孩子们四处喧闹着,大人们忙着典礼的事情,记者举着摄影机、摄像机,“咔嚓”、“咔嚓”,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
准备好的场地上,摆放着仙桃、水果之类的供品。青烟袅袅,钟声悠悠,正中的太上老君手持八卦,仿佛正在注视着世间的善恶美丑。
十点钟,活动正式开始。
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宣布开幕,接着,书记、主任、会长、主持纷纷走马灯似地上场致辞。有穿戴西服戴领带的政府人员,身着老式中山装的海外同胞,外罩青白红黄各色法衣的道教徒众,还有几个人一身唐装,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场面话说完了,开始了仪式和助兴演出,这才是台下看热闹的人聚集在这里的目的——那些新闻联播式的台词他们早听腻了。
钟磬鼓钹的响声交织成一曲悠扬的乐章。场地中,幡影如林,剑光闪闪,歌者长袍加身,乐者一袭青衣,舞者白衣飘飘,颇有些世外仙境的味道。
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刮起了大风,很快,天空中就布满了乌云。已经快中午了,天却黑得吓人。风夹着细小的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痛。
雷声轰隆隆地响着,但是一个雨点也没有落到被热气蒸烧着的大地上。闪电空打个不停,把天空划成了许多尖角形的蓝色方块。
观众开始纷纷离场,组织者有些坐立不安了,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商量是否应该提前结束演出。
产房里,女人已经筋疲力尽了。从午夜开始,算起来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个对时,孩子却一直生不出来。看着妻子每隔一段时间爆发的阵痛,张神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孕期体检的时候,医生就告诉过张神医夫妇,胎儿的头太大了。此时,护士正在耐心地给张神医做思想工作,建议实行剖腹产。张神医的态度非常坚决:“我们张家从没有做过,不!”
正午12点钟,随着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窗外,暴雨倾盆而下。这个季节,以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大雨。
是个男孩,张神医有儿子了。
奇怪的是,这个孩子并不像新出生的婴儿一样啼哭,看起来很安详。孩子全身雪白,额头高高的,异常丰满。一双大大的黑眼珠,像是有两个瞳孔。同成年人相比,刚出生的孩子视力很差,只能看到眼前几十厘米的东西。这个孩子却不同,睁着一对明亮的眼睛,好像可以洞察世界。
张神医给孩子起了一个很通俗的名字: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