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一曲缠绵的红尘恋歌> 第15章 美丽的伤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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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丽的伤痕2(2 / 3)

惨不忍睹。一个同学问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了他。他一阵发怵。说:“你赶快回去吧。”我心中一沉。赶紧往家中跑。

我家也挤满了人。母亲被几个亲戚搀扶着。眼睛已哭得红肿。她饮泣着对我说:“孩子。你爸爸不听话。他死了。你不要急。”

父亲的死。是因为他与某厂的一个女医生关系不正常。近几个月。父亲一直住在旅馆里。母亲曾去找过一次。感觉那屋里有个女人。但她在门口便被父亲轰了出來。父亲还威胁她:“你敢再來。我就打断你的腿。”

母亲沒有对父亲的行为怎么愤怒。但那女人的丈夫愤怒了。他手持雷管、炸药。要在家中与不贞的妻子同归于尽。那女人。我父亲准备抛弃妻儿携她远走南方的女人。痛哭流涕:

“你不要炸我。我要养孩子啊。要炸你就去炸他。”

厄运就这样降临到了父亲身上。次日清晨。那女人的丈夫來到我家。将父亲叫了出去。一起到了我父亲的办公室。那女人眼见一对情敌走在一起。也知道将要发生的悲剧。但她若无其事。什么也沒有说。

我母亲永远记得那天早上的心悸。她隐隐地察觉到了一大早來找丈夫的陌生男人脸上流露的杀气。坐立不安。这一天母亲沒有去上班。而随后來到了父亲的单位。他要向院领导反映情况。提醒他们注意。就在她下楼的时候。传來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來沒有什么如此震撼过母亲。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跌倒在地。折断了双腿。后來的日子母亲常常想。这是不是应验了父亲要折断她双腿的威胁。

我的父亲。一心想追回被虚掷的青春年华的父亲。做梦也沒有想到。他就这样被自己深爱的情人葬送了。几年之后。母亲在街头与依然生气勃勃地活着的那女人邂逅。她依然嬉皮笑脸与母亲打招呼。气得母亲浑身发抖。母亲想不通。两条人命背负在身上。她为什么竟能如此坦然。

3、我不恨父亲我恨谁。

父亲去后。对父亲又恨又爱又怜悯的母亲一度万念俱灰。她几次想自杀。都是好心的同事们挽救了她。为了正在成长的孩子们。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母亲挣扎着活下來了。

父亲生前沒给家里带來多少欢乐。死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阴影仍笼罩着我们。父亲的死。成了当年县城最热闹的新闻。他的故事被添油加醋。编成民谣。在各类大小宴会上传为笑料。一些人在开玩笑时。动不动就说:我要炸死你。当时为了减轻家中负担。年仅16岁的姐姐招工进了医院。刚上班那阵。姐姐受尽了欺负与白眼。常常回家向母亲哭诉。说着说着。母女俩就抱头痛哭。万般无奈。母亲便挨门挨户到姐姐的同事家赔笑脸。说好话。最后。弄得那些最刻薄的人也不忍心起來。

这时哥哥也在医院的食堂上班(还在试用期)。他的精神本來还不很稳定。父亲惨死的打击。少数人肆意的嘲弄与欺凌。使哥哥的病情迅速恶化。他不愿意再上班了。母亲很焦急。惟恐哥哥被医院辞退。一次次地去医院为他说情。有时。母亲还挤出时间去医院洗碗、做饭。替哥哥干活。然而。试用期满后。哥哥还是被医院辞退了。

失去了工作的哥哥。渐渐变得有点狂乱。有一次。他竟然砸烂了家中唯一算得上高档商品的电视机。又逐个将家中成员痛打一顿。最后竟将母亲也打倒在地。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

不久。哥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从此。可怜的母亲。每逢休息日。便匆匆赶往几十里路之外的精神病院探望儿子。艰辛的母亲愈加艰辛。

母亲在磨难中日渐苍老。年少的我则在磨难中过早成熟。我读书一直很努力。极少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玩乐。因为我知道。我只有倾注全部精力于学业。才有可能出人头地。才有可能报答我受苦受难的妈妈。

但父亲不祥的影子一直困扰着我。每次听到或看到父亲这两个字眼。我的心总觉得被隐隐撞痛。记得有一次。学校要集资办学。要求学生家长单位捐款。当时同学们都围在报名处。忽然听到老师叫我的名字:“你父亲是哪个单位。”我垂下头:“死了。”我沒敢看周围的同学们。但我知道他们的眼睛里全是同情和怜悯。我哭了。那一刻。我恨极了我的父亲。

我在忧郁和苦闷中挣扎。15岁。我得了严重的失眠症。终日神不守舍精神恍惚。去省城医院求治。医生诊断为偏执型强迫性抑郁症。那段时间。母亲怕加重我的心理压力。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内心却心急如焚。惟恐我步哥哥的后尘。她多次带我去省城治疗。耗尽了财力和精力。那时。我才知道。多少年來。母亲她也一直在靠安眠药维持正常睡眠。

还算庆幸的是。虽然我的精神状况一直不是太好。但最终我还是考上了一所专科学校。

我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妈妈的脸上绽露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那些漫长而苦难的日子。终于随着我们的成长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20岁那年。我进了一家机关上班。阅尽许多人和事之后。我终于走出了少年时代苦难的沼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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