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昌带來的马匹并沒有让他们的速度加快多少,岳震的骑术实在不怎么样,只能勉强着策马小跑,不敢像完颜昌和他的护卫们那样纵马飞奔,
土古论、完颜雍只好放慢速度陪着他,会合在一起的两拨人又分成两个集团,天一亮,完颜昌就带着护卫们绝尘而去,等到傍晚,岳震累死累活的赶到休息营地时,人家的大吃大喝都已到了尾声,完颜昌自然不肯放过捞回颜面的机会,总要在这个时候放肆的大笑几声,搞得岳震很是郁闷,
岳震却已经懒得理会这些,因为从遇到完颜昌的第二天开始,他就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人在跟踪,
跟踪者的气息时隐时现,岳震虽然不敢肯定土古论是否发觉了这个人,但他宁愿相信女真尊者早已察觉,只是和自己一样装做什么事都沒有的样子,这也让惊疑不定的他,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的心境,
难道是边境上的某一方势力觉得他们这一行人可疑,派人來尾随窥视,
岳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推断,后面跟踪的人武功绝不是泛泛之流,不可能是什么人都能随意驱使的,如果是大宋方面的人,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络呢,难道是慑于老尊者土古论的威势,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暴露了行藏,他七上八下胡乱猜测了好几天,直到跟踪者的气息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随着不断的向北前进,天气也变得越來越坏,一天里竟有大半的时间阴云密布,这让完颜雍又多了一份担心,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手把手的教授岳震如何驾驭马匹,加快速度,
完颜雍的担忧,岳震自然明白,倘若这个时候天降大雪封锁了道路,对谁都不是好事情,
可骑术这一项技艺是不可能速成的,沒有几年的磨练,根本就无法做到运用自如,尤其是掌握马性,与马匹默契的配合是一个长期相处的过程,尽管完颜雍教的很认真,岳震也学的很卖力,可是他们的收效仍旧甚微,
幸好沿途人烟稠密的地方越來越多,完颜昌他们也不敢再狂飙飞奔,一行人规规矩矩的匀速前进,岳震这才算结束了苦难的历程,快要散架的身体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
左侧远山在望,完颜雍介绍说这就是积石山,通过这一段狭长的平原地带就能到达三界集,顾名思义,所谓三界集,便是宋、金、吐蕃交界的一个大集镇,
原本以为三界集不过是稍大一点的集市而已,但是牵着马走进低矮的土城墙,岳震还是被这个地方吓了一跳,
南北方向的大路两边,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帐篷,一眼望不到尽头,服饰各异的商旅们穿行其间,偶而还有兜售吃食的小贩叫卖着经过,岳震忍不住吃惊道:“哇,好热闹,江南最繁华的临安集市也不过如此而已,”
“还沒有到真正热闹的时候呢,”完颜雍笑道:“呵呵,一出正月,宋、金两国的商人都将陆续西來,都來抢购各部族的紧俏货色,到那时,若是牵着马进來,肯定寸步难行,”
岳震打量着路旁忙忙碌碌的人们,点着头却也有些迷惑的问道:“噢,各族的商人是在等着汉人和女真人,他们为何不把货物直接运过去,利润肯定要比这里丰厚吧,”
完颜雍一边避让着行人,一边笑答说:“吐蕃、西辽还有回纥各部的商人也明白守株待兔的道理,呵呵···运气好的话,能把冬季收上來货物卖掉,赚上一笔,再立刻回头准备南下的货物也來得及,各族的商客把这称之为‘二月彩’,寓意开门红,好运连连,这一年都能大发利市,只有那些无人问津的商家,才万不得已的带货南去,震少也算生意人,你想想,一路上的车船运费,关卡税所的厘税抽头,真正落到手里的还能有几个,”
“恐怕南去的,还有一些意不在买卖的人吧,比如完颜兄你,”岳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错,”完颜雍不以为意的点头道:“各国都有探子混杂在商队中打探消息,说起來,要算你们汉人的细作最多啦,可谓彼此彼此,大家各逞心机,”
说话间到了一个茶寮模样的帐篷前,完颜雍四下看看对岳震道:“休息休息吃点东西,顺便等等我二哥的消息如何,”岳震这才发觉,完颜昌和他的手下们已经不知所踪,三个人栓了马走进去,在角落的小桌旁席地坐下,
岳震虽然已是饥肠辘辘,可是当吐蕃侍者捧上來热腾腾的奶茶、酥油饼,刺鼻的牛羊腥膻又让他顿时胃口全无,
“震少你一身吐蕃打扮,见到这些食物却要大皱眉头,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假冒的,”完颜雍端起奶茶一饮而尽后,讥笑说:“这里可不比巴蜀那边的边界,锡丹汗王的牦牛兵抓住别国的奸细,可是要施以鞭刑的,”
苦笑中把样式古怪的皮毛帽子扶正,岳震不免被他的话所吸引,好奇的问道:“锡丹汗,就是吐蕃的国王吗,”
完颜雍立刻嗤之以鼻道:“唏,吐蕃已经几百年沒有国王啦,他只不过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而已,听说这位锡丹汗王达克博,特别喜欢与汉人做生意,冲索多吉就是他手下几个大商团的头目之一,三界集都盛传这位汗王富可敌国,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