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岳飞手里的大枪犹如蛟龙般腾空而起,身影和枪影交织之间,将军铿锵激昂的话语犹如洪钟大吕,响彻校场,
“枪,静如处子,走若游龙,立如秀木,飞若电光;飘逸同梨花漫散,出击似惊涛拍岸,枪之玄妙,在乎灵动莫测,不拘成法,然百变不离绝杀,进退有距,纵横有规,用枪者,贵在一心不置二度,虚实相间,繁简相辅,枪之至高境界,就是其灵机一动之间,隐含堂堂至尊王者之气,就是其自由妙曼之处,深藏雷霆万钧之威,”
“好啊,,,···”
一套岳家枪在将军手中,时而行云流水,时而万马奔腾,直到岳飞收枪而立,校场内外静默了片刻后,震天的喝彩声这才轰然而起,在场的人无不如醉如痴,如饮琼浆,
“怎么样,小二,咱岳家枪比你的双手刀如何,难道你还沒有战意吗,”气定神闲的将军和大枪一样笔直的立于校场中间,含笑望着儿子,
岳震却好像傻了一样,陶醉在那奇妙的心动时刻,就在刚刚的那一刹,父亲矫健的身影一下子把他带回到许多年前,此情此景好像一根灵动的丝线,把儿时模糊甚至有些空白的记忆一一串联起來,电影胶片一样在他眼前一幕幕的闪过,
太熟悉,也太亲切了,无数次在自家的小院里,一个赢弱的少年伏在姐姐的背上,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亲和哥哥们飞腾的身影,
太熟悉,亦太神伤了,无数次夜深人静的夜晚,少年痴痴的站在兵器架前,一遍遍抚摸着乌亮光滑的枪身,如同抚摸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梦想,枪,曾经和他的父亲、哥哥一样,是他心中永远的骄傲,也曾经是一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
数不清的梦境里,他欢笑着握枪起舞,直到在肆意的笑声中惊醒,
一滴泪水悄悄的溢出眼角,慢慢的冷却着蒸发而去,只在腮边残留下一点清凉,即便在自己奄奄一息时家人也不曾放弃,父亲也从未在自己面前露过丝毫的失望之色,倘若沒有家人大海一般宽厚的爱,哪有今时今日的梦想成真,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更不能让父亲失望,哪怕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手痒算不算战意呢,老爸,咱们还像在鄂州,用木刀和无尖之枪比划比划如何,”回到现实中的岳震笑吟吟的和父亲对视着,
“哈哈哈···”岳飞枪尾顿地腾身而起,大鹏鸟似的迎风展翅,寒星闪闪的枪尖也像鹰喙一般,转眼就袭到岳震面前,“哈哈,臭小子哪來这么多废话,要是沒有这点分寸,你就赶紧讨个老婆,回家给老爹抱孙子去吧,接招,”
围观的军士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牛皋扯起嗓子怪叫着,“哦,哦,抱孙子喽,”
岳震从小看着父亲自创的这套枪法长大,对岳家枪的招式变化当然了如指掌,所以老爸这一招看似简简单单的挺刺,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岳家枪的精髓在于化虚为实,很少使用虚招花架子,但是愈朴实的招式却愈能隐含奇妙的变化,
父亲单手突刺而來无非是想迫退自己,然后老爸再把丢在地上的刀踢过來,岳震险些就配合着老爸,完成这一套漂亮的武打设计,
不行,父亲的后招定会随着飞刀而來,自己要接稳双刀还要分神应付大枪,除了一退再退根本沒有什么再好的办法,到那时,父亲便可以淋漓尽致发挥长枪的优势,不给自己近身缠斗的机会,用刀者,与长枪远程搏杀,岂不是以己之短功敌之长,,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岳震看穿老爸的意图,枪尖也挟着寒风到了胸口,
“哗,”众人有些压抑的惊呼声中,只见岳震不可思议的侧移、躬身、收腹,大枪就已贴着他的衣服疾刺而过,
“嘿嘿···不必劳烦老爸您啦,这种小事还是让儿子自己來吧,”避开枪头,岳震嬉笑着想和父亲错身而过,然后抄起地上的双刀,“臭小子,你想得美,呵呵,我看你怎么捡,,”本该一直向前的长枪突然硬生生顿住,岳飞大笑中手腕陡转,枪身带着风声横扫而出,
“哇,老爸您趁人之危哎,”嘴里大呼小叫着,岳震身形也沒闲着,一记铁板桥,原本向前弓着的身体,诡异的后仰扭曲起來,
岳飞故伎重演,忙里偷闲还要奚落儿子两句,“咦,小子有两下子嘛,我敲你脑壳,”
看到长枪停在了自己的上方,岳震心中暗喜,不出他的所料,父亲果然抖腕以枪为棍敲下來,“哈哈哈···老爸,您上当啦,”岳震也不管什么好不好看,一个懒驴打滚躲过长枪,再站起身时,已是手握双刀开心的嘻嘻哈哈,
“呛呛呛···”这小子嘴里打着锣鼓点,脚下走着台步,当然忘不了自己的招牌起手式,右上左下手握双刀臭美的亮相,
回身看着儿子在那里耍宝,岳飞忍俊不禁,围观的将士们也爆出一阵笑声,原本有些凝重紧张的空气松弛下來,大家期待的一场龙虎激斗,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们父子的游戏,
等到父子二人真正‘乒乒乓乓’的打起來时,能看清楚的也只有寥寥几人,眼力稍差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