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就是众多起初拥有灵魂的企业却在后来走上迷途的原因。从白手起家到发展成为一家全权管理的机构，在这段跌宕起伏行程的某处，他们开始走回头路，他们开始将激情视作某种用来构建企业的东西。当然，也许这点没什么不对，但问题在于，如果你继续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你最终将会丧失那些早期缔造企业灵魂的东西。为世界贡献出某种独一无二的伟大事物的目标，将日益丧失重心地位。到了第二代或是第三代所有人接管企业时，很有可能那股激情和企业早已相去甚远，企业仅仅成了一个赚钱的机器。就算企业被收购，也并不是因为收购方的股东认同那股激情、相信那份使命（无论新的管理层说什么）。收购方的股东想要买下这家企业，仅仅是因为他们认为这家企业能够改善自身的财务收益。员工在企业中工作，主要是因为他们想要一份生计。顾客购买企业的产品和服务，仅仅是因为其价格最具优势。企业将成为一个经济机器，也许能比机器强一点。基本上每样东西都丧失了。
这种现象有什么问题呢？从某种角度来看，它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一个健康的经济体需要这种类型的企业，而且需要的数目还不少。一旦没有这类企业，我们都会蒙受相当大的损失。这类企业提供就业岗位，上缴税款税收。它们向我们出售我们所需所想的商品和服务，增加附加值，为福利事业作贡献。它们做了许多意义非凡、值得称颂的事情。吉姆·柯林斯在《从优秀到卓越》中描述了一群模范企业。在他和杰里·波拉斯合著的《基业长青》中，对模范类企业亦有所涉及。如果所有企业都能像书中描述的模范企业那般固然很好，但也许我们所期望的不止如此。当然，哪怕是那些非模范类企业也对美国的持续繁荣作出了重大贡献，我们应该对此心怀感激。
但是，心怀感激并不意味着心满意足。较之于企业所提供的那些惯常东西，有些人想要从企业中获得更多。寻常东西对他们来说太过无趣，太过有限，不值得作出牺牲。他们拥有激情，也许仅仅只是一个燃烧着的梦想，他们不希望还未尝试一下就让生命流逝。因此，他们去创业，让自己得以追逐激情、追求幸福，他们不会忘记自己投身商业的初衷以及自己如何达到现在的高度。他们确保，随着企业的发展，企业会继续充当承载其激情的平台，继续为世界贡献出独一无二的伟大事物。
这些人就是小巨人的创始人、领导者以及员工。就算你并非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但是，当你注视着他们做的一切，看着他们从中获得的乐趣以及他们所经历的方方面面的收获，你会忍不住扣问，自己是否从那份生计中获得了自身想要的。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本书中的人物则生动地向你证明，你还存在其他行之有效的选择。
并非只有本书列举的这些人。正如我在第1章提到的那样，我的研究显示，小巨人为数众多以至于难以在此一一陈述。它们中有些企业的名字同锚牌啤酒和克里夫能量棒一样耳熟能详，而有些企业一旦跳出直接同它们接触的小圈子后便不为人知。并不是说只要有小巨人的地方，它们就会成为那里的标杆，但我猜想，在美国各地会有数百家，甚至数千家小巨人正在提供着优质的产品和服务。你需要做的就是关注这些企业，你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对我来说，甚至到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的地步。
就在我将要结束本书调研的时候，我和妻子以及与我们同住一栋房子的一对夫妇—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一栋老式维多利亚式房子—决定将房子粉刷一遍。我们已经在这栋房子住了20年，也多次粉刷房子，但从来没有一家粉刷公司令人满意，会让我们有意向下次再请他们来粉刷。但就在一两年前，有位邻居的房子刷得非常漂亮，大家都很喜欢。我们决定联系那位粉刷工，看看他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这位粉刷工名叫彼得·鲍尔，他的公司名为新希望承包公司。他头发乌黑，戴着眼镜，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性格阳光，笃信宗教。毋庸置疑，鲍尔是我见到的最尽职尽责的粉刷匠。他同样拥有良好的设计天赋和品位。在他的指导下，我们同邻居挑选了六种颜色来粉刷房子的前面、后面、两侧及边缘部位。没过多久，鲍尔的8名手下就来到我们跟前开始工作。
他们的年龄跨度从12岁到57岁，像通常见到的粉刷工那样，身上满是颜料，不过这群人更加友善，更加有乐子—或者说更加勤快，是一群让你可遇不可求的粉刷匠。他们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干活儿非常卖力，绝不投机取巧。无论是看到你从杂货铺买东西回来、搬家具、组合床，还是在修理坏掉的窗户框，他们都会放下手头的活儿来帮你，有点像是请你自己的童子军过来帮忙解决生活中的恼人琐事。当他们工作时，彼此间会友善地开着玩笑，似乎无论他们做什么—切削木料、用砂纸打磨、填充涂料、粉刷墙壁、清理打扫或是吃个午饭—都过得非常愉快。他们把房子粉刷得非常漂亮，而且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监管就完成了。当鲍尔出现时，他只是过来搭把手而已。
就在他们快要完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新希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