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眼前的重大挑战后,默多克邀请了一个人来做演讲鼓舞士气,那就是声名卓著的登山者托迪·斯金纳,他是第一位登上山喜马拉雅山顶峰川口塔峰(Trango Tower)的人。“我们需要一个比喻,”默多克说道,“托迪过来向我们讲述,当他们在山底宿营地整理装备时,从山脚望上去,顶峰是那么高不可攀、让人生畏。他说,大家意识到只有迈开步子走下去,才能攀上顶峰。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我们。他说,‘当开始启程时,我们尚不具备登山的能力,但就在攀爬的过程中,我们变得可以了。’这个比喻帮助了我们。我们是在攀登计算机升级领域的川口塔峰。尽管一次又一次无法达成自己的目标,但我们决不放弃。一路走来,我们变得越发出色。”
同大部分推行ERP的公司一样,起初O·C·坦纳公司依靠专家进行平台建设。“我们一度从安德森公司(Arthur Andersen)请了85名专家研究这个领域,”默多克说道,“但专家们做得不对。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有始有终的项目,但这不仅仅是一个项目,还是一场重大的变革。他们错误评估项目的时间跨度,他们并不理解我们这个行业及其变革的复杂性。最后,我们解雇了所有的专家,自己来做。”
默多克将1997年至2002年称作“信仰跳跃期”。他有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只山羊正从一个山崖跳向另外一个。他说这幅画多少能够体现自己当时的感受。他努力保持自己的幽默感。1999年和2000年的时候—最艰难的两年—他对董事会说道,“我有个好消息!今年我们不需要缴纳所得税了!”当然,因为没有盈利,所以没必要支付所得税。同时在5年时间里,销售额基本上没有增长。他承认,自己的信心受到严重挑战。“有时,我非常受打击,”他说,“需要请别人暂代自己领导公司。那段时期,许多人都担任过领导职务,有时是程序员,有时是项目总监。”他转向办公桌前摆放着的那位南北战争时期的人物—约书亚·张伯伦(Joshua Chamberlain),小圆顶之战的英雄,他的第20纵缅因志愿军在葛底斯堡地区驻守联邦战线的最左翼,抗击同盟军的猛烈进攻,也因此改变了战争的进程。“他是我的英雄。直面责难,做需要做的事情。”
正是在这场严峻的考验中,默多克和他的团队重新塑造了O·C·坦纳的企业文化。“我们想方设法,”他说,“不触及企业的核心价值—诚实正直、不断进取并与客户紧密结合。奥博特信仰真善美,我们其余人亦是如此。但我们需要增添一些新的价值观,如谦恭好学。这些理念源自我自己,因为我对企业运营所知不多。”默多克同样鼓励将这场讨论升级至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们使用黑格尔的辩证法。我们希望各种力量碰撞产生协同效应。从前,坏消息会被搁置下来,让人看不到。我希望看到的是百家争鸣而非莫衷一是。所有人都可以畅快地交流。”
最重要的是,他试图摆脱从前那种思维模式:如果你在O·C·坦纳工作,你就可以指望别人—如奥博特·坦纳—来照顾你。为了强化这一点,他送给每位员工一支特殊的钢笔,上面刻着,“我们谱写未来”。“重点在于奥博特已经不在了,”默多克说道,“并不存在‘他们’,只有我们。如果我们想要拿奖金,我们必须自己来创造。这是一项重大的变化,起初遇到了许多抵制。从前,奥博特非常慷慨,以至于人们认为他们可以依赖奥博特而非依靠自己。比如说,奥博特在感恩节的时候会向员工发放100美元的支票。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奥博特乐善好施。我们必须超越这一点才能获得成功的自豪感,我认为我们做到了这一点。在2000年和2001年,公司的薪水持平,奖金下滑,但大家并没有抱怨。到了那时,大家已经开始接受薪水高低取决于自己这一观点。我们确定出期望达成的目标。如果大家的业绩超出这一目标,我们就将多出来的钱分发下去,公司拿45%。但如果大家的业绩不好,我们也就无钱可分了。”
对于O·C·坦纳公司所经历的一切,在这里并没有夸大其辞。公司转变了运营战略,从出售产品到向顾客提供整套解决方案。它改变了自身的价值定位,从提供精美的产品到改善投资收益。公司从上到下全方位地改变了企业文化。它改变了质量监控体系,从审计到采用程序机制。它转变了营销理念,从推销生产产品到创造顾客需求。它还改善了技术,将一个主机过时的系统升级成为前沿网络系统。
同时,公司彻头彻尾地改变了运营方式。经历了5年非比寻常的艰难期后,公司最终破茧而出,2003年营业额增长5%,2004年增长7%,2005年增长近10%,迎来史上利润率最高的一年。从产品操作的细节就能看出这一点。1991年,产品从下单到装运的周转期是12周,2003年的时候已经缩短至3.3天,到了2004年仅需一天。及时到货已经不再是个问题,产品发货率从1991年80%上升至2003年99.7%。曾经,需要两个星期才能完成一个定制奖章,但到了2003年的时候,这项工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