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的另一面是,不管花多少时间也要细致深入地讨论每件事情。例如,2000年康帕斯集团(Compass Group)联系上了温兹维格和萨基诺,商讨在新近装修扩建的底特律机场开一家金爵曼美食店。两人都认同这是一个大好的商机,金爵曼集团旗下又会添一家特色分支。他们打算将新店命名为金爵曼万千风味坊(Zingerman’s Land of 1000 Flavors)。为了遵守温兹维格和萨基诺1994年规划出的发展宣言—《金爵 2009》—必须找到一位管理合伙人,也可以说是一位共同所有人,负责管理店面,营造店内文化,按照金爵曼的理念,打造符合质量标准的产品和服务。萨基诺认为康帕斯集团可以胜任这一角色。温兹维格及其他分店的管理合伙人都认同这一点。
可是还存在另外一个难题。制定《金爵 2009》的过程中,两位联合创始人达成一项承诺,所有新店都必须位于安亚伯地区,哪怕商机降临,在别处开店也能提供不菲的经济回报。温兹维格和萨基诺已经拒绝了无数邀请他们在底特律郊区或是其他中西部城市开设分店的请求,就是因为他们不想疏远同安亚伯地区的联系。机场位于25英里之外的底特律。在那里开设金爵曼分店是否会违背安亚伯原则呢?
“我们花了大量时间进行讨论,”温兹维格说道,“保罗和我花了几个小时同管理合伙人一起探讨,我们和员工举行公开会议,讨论我们是否可以在那种环境下复制我们在安亚伯的运营。大部分事情都不存在绝对的对与错。不管怎么说,《金爵 2009》并没有对安亚伯的概念作出确切规定。宣言提出必须在安亚伯地区开设新店,也就是说,这不排除易普西兰蒂。最后我们决定,对于很多人来说机场是通往安亚伯的大门,通过机场店向来访安亚伯的人打招呼欢迎他们是件不错的事情。在我们最终决定实施计划之前,我们进行了细致的讨论,企业内存在着不少反对意见。”可是康帕斯集团却在最后一刻变了心意。2001年9月11日上午,康帕斯宣布放弃项目,于是金爵曼万千风味坊也就未能成行。
表面上看来,金爵曼的人花了如此多时间讨论这样一件事情看上去很荒谬。他们是否在安亚伯地区以外的地方开店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个机遇他们既能驾驭又能促进企业发展,那么在哪里开设新店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进而理解温兹维格、萨基诺及其员工的顾虑,我们最好看一下这层关系的另一面—金爵曼为了安亚伯作出了哪些贡献?这些事迹对人们对于企业的认知方式产生了哪些影响?
如果2002年的春季你在安亚伯,那么你就能对金爵曼的影响略知一二了。那时金爵曼集团正在庆祝企业成立20周年。感谢信和表扬信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信件来自顾客、公务员、其他企业、远方的慕名者以及世界各地的安亚伯人。其中的一封贺信尤为与众不同。这封贺信印在一条长长的竖幅上,挂在金爵曼邻家店(Zingerman’s Next Door)外墙之上。金爵曼邻家店毗邻金爵曼美食店,餐厅所在大楼设有宴会厅及两间会议室。竖幅上写着:
我们感谢金爵曼集团:
感谢你教化、提升、激励了整个社区,
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美食和场所。
生日快乐,金爵曼!
我们的生活因你而不同!
文字下方是沃什特瑙郡安亚伯地区13家非营利性机构的标志图案。接着写道:
来自众多
你曾帮助过的人的衷心祝愿。
几家非营利性组织设计并出资制作了这个竖幅,竖幅上的话一点也不夸张。金爵曼在安亚伯地区发挥的作用远远超出了创造就业岗位、出售食物以及促进当地经济发展。我们可以从“食物收集者”(Food Gatherers)说起,这是金爵曼集团在1988年开办的一家非营利性机构。
保罗·萨基诺说,他受到一篇文章的启发产生这个想法。在那篇文章中,纽约专业食品摄影师收集拍摄之后剩下的食物—这些食物要么被扔掉,要么被员工带回家。摄影师们租了一辆面包车,大家轮流开车四处收集食物,之后他们将食物交给慈善救济团。“我想,哇,这个点子棒极了。”萨基诺回忆道。美食店也有不少食物剩下,食物完全没坏,只是不够新鲜没法卖给顾客。餐厅经理们会用这些食物制作员工餐,或是干脆扔掉。“我们真的已经竭尽所能做到环保节能,”他说,“我想,如果我们都这样浪费,那么其他人更是如此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做那些纽约摄影师做的事情。”
他知道,三明治流水线的生产主管利萨·德杨打算离职,申请去法学院读书。萨基诺劝说她暂缓计划,同他一起参与食物“拯救”项目,分发那些就要被扔掉的食物。她可以从调查这个项目的需求度入手。他告诉利萨,公司会支付她在美食店工作相当的薪水。与此同时,他开始给饭店及餐饮企业打电话,看看他们是否对这个想法有兴趣。事实证明大家都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