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正义宝贝同样从布法罗精神—哪怕置身局外,身处劣势,却始终斗志高昂地和命运抗争—中攫取力量。这一点已经深入公司骨髓,成为包括费希尔在内的每一个人的动力来源。在费希尔成为正义宝贝总裁前,他曾是迪弗兰科的男朋友—他们后来分手了—他既没经验又没资历,缺乏担任商业经理签约主流歌手的资质,更不用说成为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了。起初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大家怀疑他是否能够胜任这一职务。“安妮的经纪人吉姆(弗莱明)几年之后才告诉我,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心想,‘我的天啊,是她的男朋友。这真是难得一见啊!’”费希尔说道,“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知道人们不看重我。但作为布法罗人,我已经习惯这一点了。”
也许是一种想要证明什么的精神,或者也许干脆恰恰相反:既然知道没对自己抱有太多期望,因此费希尔能够轻而易举实现那些目标,不会有太大压力。不管何种心态,费希尔全力以赴展开工作—同迪弗兰科紧密合作—开始打造一家备受推崇、个性多样的音乐企业,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知名创作歌手品牌中占得一席。10年之后,正义宝贝仍在发展壮大,而当初某些招揽迪弗兰科加盟的唱片公司则早已淡出舞台。
费希尔相信城市与企业的维系息息相关。“IRS唱片公司想要同安妮签约,我们去洛杉矶见他们,”他说,“他们的办公室很漂亮。我在想,谁会为这些花钱?我看不出他们拥有哪些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IRS有电话,我们也有电话。IRS有传真机,我们也有传真机。IRS说他们能让更多的听众听到安妮的音乐,但我们认为安妮不需要他们来做这些。现在IRS不在了,我们还经营着。我们一定是做对了什么事情。我认为,始终待在布法罗市一间简单的办公室里办公就是一个重要因素。这有助于我们统观全局妥善运营。”
本书列举的所有企业同其发展所在的社区都存在一种共生关系,这种关系带来的生命力成为企业灵魂的一部分。企业所有者及雇员拥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自我认知,他们清楚如何让邻居、朋友以及他们接触过的人的生活变得不同凡响。所有这些都以某种奇妙的方式环绕在企业周围,让人们感受到工作的热情。
从锚牌啤酒就能看出这一点,它与旧金山的历史文化交织,本身就成为一道风景线。根据公司官网,锚牌啤酒源于淘金热时期,随着戈特利布·布雷克勒的到来而诞生,啤酒的酿造工艺可以回溯至早期西海岸啤酒的酿造,那时当地传统啤酒都称作蒸气啤酒,似乎也没人记得为什么会这么叫(锚牌蒸气啤酒由此而来)。和城市本身的经历类似,锚牌啤酒厂也历经过各种天灾人祸—地震、火灾、战争、禁酒令、财务危机—多亏有人奋起抗争保其存活,啤酒厂每次都能劫后重生。1965年,当弗里茨·梅塔格买下啤酒厂的大部分股份时,他还是个年轻的斯坦福毕业生,仅仅是酒厂拯救人物中的后生一辈。
梅塔格为啤酒厂带来了许多变化,其中一点就是高度关注并尊重锚牌啤酒与旧金山市之间的特殊联系。今天,当你环顾公司时,你能够感受到城市历史的吸引力—从传统的酿造工艺到酒吧的氛围,从产品的标签到啤酒厂的位置。梅塔格将酿酒厂建在波特雷罗山脚下,位于老工业区南部的市场街,距离历史上的一处酒厂旧址仅隔两个街区。由于前期酿酒厂空间不足,1977年梅塔格决定将其搬迁至此,取代了之前的咖啡厂。他说自己从未想过在郊区找块地方,尽管那里土地更便宜。离开旧金山就是对公司传统的不忠。
杰伊·戈尔兹及其艺术装裱服务社同芝加哥近北区的关系更加密切,那片土地的名字随着财富的盛衰而更迭。1978年,戈尔兹创建了艺术装裱服务社,当时这片地区称作新城(与旧城相区别)。那里一片衰败之景,建筑陈旧,空空荡荡。北克莱罗恩大道了无生机,而戈尔兹的公司就在这条街上。星期五和星期六的晚上,汽车发烧友会在街上赛车。“如果那时你看到有人沿着街道跑过来,那么他肯定是扛着人家的电视机,”戈尔兹说,“放到现在,这人不过是在沿街慢跑而已。”
确实如此,现在北克莱罗恩已经成为繁华的商业中心,街道两旁都是高端店铺和餐厅。它的重生带动了整片区域的复苏,现在这片区域被称作林肯公园。周边房地产价格一路飙升,吸引国内众多零售商—如全食超市、史密斯&霍肯(Smith & Hawken)以及箱与桶(Crate & Barrel)—在此落户。当地商人和房地产商都盛赞戈尔兹引领了这场变革。他是这片区域的第一家新兴企业。戈尔兹创业时,北克莱罗恩的空地每平方英尺1美元。他按照这个价格租下了一家旧家具厂的第三层,楼层面积2 000平方英尺,那里曾经用来生产钢琴。现在,北克莱罗恩的土地价格达到每平方英尺40美元,交通成了最大的问题。戈尔兹早就料到停车会成为一个问题,几年前他就买下了内部停车区域供顾客使用。停车场位于街道对面,从家居园艺店所处大楼一直到装裱店和艺术画廊所在的街区。这几家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