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Imagesabout\"Fairytale\"and\"Wei-JinDynasty\"——AnalyzingKafkaandLuXun\"sOutlookonLife
薛菲
XueFei
【内容摘要】中国的儒释道盛不下鲁迅坚冷却灼烫的灵魂,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疾病;而庞大的希伯来信仰体系却收容了卡夫卡,安抚了他在现世所不能战胜的疾病。魏晋这柄利剑刺穿肉体,带走疾病制造的冷;而宗教怀抱中的童话这个梦中花园在四季更迭中时时收获,留下温暖。但他们仍旧是在途中的过客,没有归途,没有终点。
【关键词】鲁迅;卡夫卡;人生观;肺结核;生命图像比较研究
除了自己之外,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的所爱死了,天高地阔,杳无音信。
而我在大地上的事务已了。我曾斗志昂扬地走上了战场,浴血奋斗,却没有使世界增添半点丰饶。
——荷尔德林
海德格尔在其哲学名著《林中路》中定义了关于生存的“世界图像”,他说“如若我们来沉思现代,我们就是在追问现代的世界图像”。什么是“世界图像”,他做了一番解释“我们用世界图像来解释世界本身,即存在者整体……”存在者整体构成统一的世界图像,而沉思现代的存在者个体他们的生命图像各不相同,却会因某种存在因子而息息相关,拥有本质上的近似,在卡夫卡和鲁迅,这是共同的肺结核病史。
作家的文本世界,不可避免地弥漫着自身的生命气质,“一个作家的创作永远不可能脱离其生命体验。作家写得最多的人物通常就是他自己的投影”。就文学观而论,因为疾病,鲁迅和卡夫卡具有了相同的生命气质。那就是卡夫卡对童话的追求;鲁迅对魏晋的偏爱。反讽的是,这两者在现实中都离他们太遥远但因他们特殊的肺结核身份而使之发生改变。因为肺结核有不同寻常的病理表现,肺结核的发烧是身体内部燃烧的标志,“结核病人是一个被热情消耗的人,热情销蚀了他的身体”。自从1945年特效药链霉素发明之后,肺结核才摆脱了不治之症的恶名。1945年之前的文学史上,拜伦、济慈、福楼拜、契诃夫、普鲁斯特、卡夫卡、劳伦斯、奥尼尔、梭罗、加缪等都有特殊的肺结核病人身份。可怕的肺结核成为他们在现实世界另一块黑暗的土地,另一个故乡。“疾病是生命的黑夜,是一种更沉重的公民身份。每一个出生的人都持有双重公民身份,也即在康乐的王国和疾病的王国。”在疾病的王国中,天性敏感的诗人们力图开辟出支撑生命支撑写作的家园,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写作也是一种疾病,它更能消耗人的体力和热情,肺结核燃起的热情成就了他们在疾病王国的写作;而写作又加剧了肺结核走向死亡的速度,这是一个循环的生命方程式,无解。唯一的答案便是在虚无和恐惧中走向死亡。“人们可以说这是一种写作病”。
诗人拜伦在战场上寻找他超越疾病王国的家园;普鲁斯特在辗转抚摸,往复循环地吟唱疾病王国之外的流水与华年;加缪一直坚守“与世界不分离”,“把生命置于阳光之中,一生就不会一事无成。”的原则,成为推石上山的西绪弗思式英雄,超越了疾病王国给予的痛苦。在机械复制的时代,优异的作家无一例外被肺结核恶疾纠缠,五四时代更是中国现代作家肺结核期的高发期,他们都被剥离了正常的生命轨道,成为疾病王国的求索者。巴金一生从事对一种革命的狂热追求;“归去西湖梦里家,衣冠憔悴滞天涯”。的郁达夫则将肺结核燃烧的热情稀释到直入内心的写作中;生命弥留之际盘桓在香港的萧红,在她的疾病王国寻找童年,寻找呼兰河式的忧伤抒情长诗,她感叹“我懂得的尽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间死了祖父,就没有再同情我的人了……”他们都想在肉身之外有一道坚韧的、与肉身不离不弃的明亮影子,过滤疾病王国的痛和黑暗,他们都想在人生的风月宝鉴的反面看到一点生之依恋。但是,鲁迅和卡夫卡最终还是被肺病夺去生命,一个55岁,一个40岁。
《红楼梦》中的“风月宝鉴”,正面照出的是人自己的真实面貌,反面则是内心所要求的真实的幻觉,神人将他赐给贾瑞时,嘱咐不可照反面,一照必死。贾瑞因被镜中自己的病容惊吓,所以忘记嘱咐,反照之,即死。此鉴在《红楼梦》中是曹雪芹对儒家文化的颠覆;在鲁迅和卡夫卡的疾病王国,它代表一种审视对照的传统文化。它是鲁迅的魏晋,卡夫卡的童话。
鲁迅这样的强者在其面前更加看清自己,看到宝鉴正面是铁屋子是黑暗的闸门,是血泠泠的现世生存哲学,鲁迅以“力破”、“肩住”勇敢地面对它;宝鉴反面是“歧途”,是思想探求的道路,面对许多条分岔路,他不会“路穷而知返”,哪怕荆棘遍地,他也会寻出一条路来走走。同样,风月宝鉴,这一检验生存尺度的哲学性存在物在卡夫卡那里也有其特定的意义,在正面,卡夫卡像贾瑞一样看到自己被疾病所折磨的怪异的脸,“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