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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散场时杨莹莹告诉胡鹏,卞芸彩最近在跟她单位的一帮人打麻将。
胡鹏听到这话就不得不问到输赢的问题,这很关键。杨莹莹在烟草专卖局工作,她单位的人工资高不说,单奖金一年就拿好几万块,他老婆卞芸彩输头牛在人家那里等于一根毛,跟这些人打麻将无异于赌家当。
杨莹莹并不想告诉胡鹏太多的情况,被他问得紧了才说卞芸彩是下了些,怕也就是输了几千块钱。胡鹏不相信,说卞芸彩没有那么多的钱输。
杨莹莹不再说什么,关照胡鹏回去不要对卞芸彩计较,是她嘴快,但她用心是好的。那些人赢了卞芸彩的钱,背地里还笑她是亏损企业的书记,她只是想卞芸彩不要再跟那帮人打了,她的本钱没有人家大,会矮子涉水越涉越深。
胡鹏窝了一肚子火回家,先查看了卞芸彩买菜的记账本,看不出她有克扣伙食费的嫌疑。再翻出银行存折到银行查了,也没有被挪用一分钱。打电话到卞芸彩所在的纸浆厂,找熟人问厂里最近有没有补工资或者是发了大笔奖金,所问到的人都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卞芸彩输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号折磨着胡鹏。女人要是有来历不明的钱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他认为这里面有利害关系。
等到卞芸彩深夜里打麻将回来,胡鹏先劈口问她今天输了多少。卞芸彩愣了,脸稍许有点红:“今天手气背,输了一些,不多,也就是八十多块钱。”
“你带了多少钱出去打麻将?”胡鹏紧追不舍。
“我身上没有多少钱,你是知道的。”卞芸彩看了胡鹏一眼,她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了。
“你说我知道什么?我眼睛又不是X光,怎么能透视你钱包里的钱。你带了多少钱?说!”
“你可以打开来看呀,钱都在这个包里面。”卞芸彩重重地把手提包摔在椅子上。
胡鹏扬扬手,示意她将手提包拿过来。卞芸彩见胡鹏较真,犹豫了一下,看看他的脸色,知道不拿过去不行,就不情愿地送到他面前。
手提包里没有什么,确实只有几十元的票子,翻到夹层却看见有几张百元钞票在里面。胡鹏装着没发现什么,问卞芸彩最近打麻将的手气如何。
卞芸彩回答得很模糊,说就这样,有输也有赢。胡鹏接着问她是输得多还是赢得多。她说是输得多一点。胡鹏叹了一口气,说卞芸彩把他的话不当话,东耳朵进西耳朵出。
卞芸彩在外打麻将,是因为胡鹏经常不归家。卞芸彩打上麻将以后很上瘾,只要有麻将打就不计较胡鹏的早出晚归,不再经常为这些事和他吵架、打架。
当家理财的胡鹏发给卞芸彩五百元“麻将本”,交代她全输了就不要再打了,他只是让她在外面小玩玩。胡鹏在游戏这个问题上是有原则的,认为要有理智,他有一条规则:打麻将打三场赢二场,可以天天打;打二场输赢各半,可以偶尔打;打一场输一场,坚决不能打。
胡鹏问卞芸彩:“你最近在外打多大的牌?”
“5、15”
“大5、15还是小5、15?”
“打过几场大的,大5、15”
“怎么个大法?大5、15怎么算账?”
“这你还要问我?5,乘牌50块;15,清一色150块。”
“这么大的牌,输赢这么大,你应该赢了很多吧,否则你怎么那么大兴趣呢?”
卞芸彩没办法再回答胡鹏的问题,只有来一招“不开口,神仙难下手。”
胡鹏比神仙厉害,他下得了手,也让卞芸彩开得了口。他搞家庭暴力,搞刑讯逼供。卞芸彩看胡鹏要动手的架势,不等到他的耳光刮到脸上就开始大呼小叫。
被惊动的是胡鹏的母亲。她跑过来,替他们将门掩上,说孙子睡觉了,也不要吵醒邻居。
这一夜胡鹏没有让卞芸彩睡觉,逼她交代两个问题:一是输了多少钱;二是输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第一个问题卞芸彩回答得吞吞吐吐,说也就是输了千把块钱,胡鹏跳过去问第二个问题,钱从什么地方来的?卞芸彩难以回答,胡鹏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卖”了。卞芸彩为自己辩白:“钱是从厂里得来的好处,不像你想像的那么恶心。”
什么好处胡鹏要问清楚,要卞芸彩交代。被逼无奈的卞芸彩说出真相,胡鹏被吓了一大跳。
卞芸彩是厂里大地磅的司磅员,进煤炭时她与仓库监磅的人串通开空扉子,过磅10车做出12车的扉子。她说她本来不敢这么做,监磅的赵玉梅说其他班上的人都做,进煤炭这种大采购,上上下下哪个环节不捞一把,你不拿人家还不相信呢。钱由供煤的人悄悄塞在她们的坐垫下面,少则两百,多则五百、一千元不等,视她们的贡献大小而定。前后总共拿了有三万多元,卞芸彩分了一半,有一万五千元的样子。
再反过来问卞芸彩输了多少就清楚了,她输了有一万多元。
胡鹏没想到卞芸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