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么胆大的事情来,他对她说:“你准备坐牢吧。这是内外勾结,合伙偷厂里东西。偷东西500元公安局就立案了,你的罪行够做几年牢的。”
要说卞芸彩还真是够胆大的,并没有被胡鹏吓住,理不屈词不穷,说就这么点事做不了大文章,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地陷下去也有矮个子垫着,在纸浆厂,犯不上她先被怎么样。
胡鹏母亲一直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儿子媳妇吵架。听说卞芸彩在厂里贪了这么多钱在麻将桌上送掉了,气得嗓子痒痒的,想要参合进来吵几句。胡鹏气呼呼地从房间出来,她便问他卞芸彩把剩下的钱弄什么地方去了,要儿子把这些钱追回来。
胡鹏没好声地说:“没了。输了。用了。光了!”
胡鹏母亲气不过,拿了张凳子坐在儿子房间外面开骂,骂卞芸彩是祸水,是败家子;骂她赌吃嫖遥,不是个好人色。
胡鹏听不下去,心里越发烦躁,气呼呼地摔门出去。
对于卞芸彩闯出的这个祸怎么收拾,胡鹏六神无主,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处理这样的事仅有一点法律常识是不够的,还需要处理经验和社会关系。
胡鹏知道这天程纹和在外面打麻将,杨莹莹一个人在家里,就打了个电话给她。
杨莹莹对胡鹏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有点惊讶,本来已经躺下的她又坐起来,拿一个靠垫让身子舒服了,想和胡鹏好好地聊聊。
从胡鹏的声音里能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他说家里出事了,追问卞芸彩打麻将的事竟拔出萝卜带出泥。听胡鹏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杨莹莹咂了下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她打断胡鹏的话,问他为什么这么相信她,把这件事先告诉她。
胡鹏叹了一口气,说能够相信的人太少了。杨莹莹心头一热,但还是把话题岔了开去。她说卞芸彩为这么点钱,犯这样的错误得不偿失。她让胡鹏好好想办法,把这个事情处理妥善了,不要让卞芸彩受到伤害。胡鹏问有没有好办法,杨莹莹迟疑的当儿,胡鹏说他并不是没有主意,只是想听听局外人的意见。
杨莹莹说:“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你,无非做两种选择,一是把事情瞒紧了,千万不要再做了,更不要让人发现;二是赶紧将钱退到厂里去,争取个主动,免得事情败露了再收拾失去了主动。”
胡鹏听了杨莹莹的一番话,觉得她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心里面生了许多的佩服,也更怨恨老婆卞芸彩的愚昧无知。他说他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件事了,杨莹莹还是不放心,叮嘱他不要为难卞芸彩,说这时候她肯定也很后悔和难过。
杨莹莹搁了胡鹏的电话久久不能入睡。她有点后悔,不知道自己把卞芸彩打麻将的事情告诉胡鹏是对是错。自打和胡鹏打上牌以后,自己好像很是关心他,对于他的家庭情况不自觉地就去了解了,自己难道对这个小男人有了兴趣不成?不会吧,自己不喜欢小男人的。只是这个小男人浑身充满活力,让她体验到自己丈夫在某些方面的衰老。他使她领略了活力,让她在某些方面又蠢蠢欲动,可是这时候她心里面还是不承认的。
胡鹏的电话让杨莹莹看出,胡鹏对妻子发生的事很紧张,他对妻子应该还是有感情的。电话里她几次想评价胡鹏对卞芸彩的感情,想夸他几句,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杨莹莹想了很长时间,要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程纹和会怎么样?要是程纹和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又会怎么样?想来想去却只想到一句让她灰心的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杨莹莹曾经问过程纹和,他们夫妻之间要是有一方有难了,对方会不会不离不弃。程纹和说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们是夫妻,是利益相关者,谁也离不开谁。”
杨莹莹当时听到这话是笑的,现在想起来也还是要笑。程纹和是想理性地说明夫妻关系,可在她听来十分刺耳。她认为程纹和把夫妻说成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说成一种合作的关系了。
杨莹莹经常劝程纹和,有些事情不能做,她觉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她快捂不住了。她威胁过程纹和,要是他出了事情,她就和他离婚。程纹和不敢认她的话。
2
胡鹏在与杨莹莹通了电话后没有回家,一个人在大排档上猛喝了一气啤酒,把心里面喝得冰凉。
病急乱投医的胡鹏第二天找做律师的同学咨询,得到的答案也不好,卞芸彩的所作所为根据《公司法》的条款,数目已经够立案。律师同学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胡鹏还是站在职业角度上表明他的姿态,建议他赶紧带卞芸彩去投案。吃个枣子有个核子,事情迟早要暴露,自首可以得到从轻处理,而如果再有揭发,那就是立功表现,问题也就不大了。胡鹏的律师同学还主动请缨,愿意只收一半的费用替卞芸彩做辩护律师。胡鹏不愿意一下子就把这件事捅出去,他还想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解决。
所谓的其他方法也就是托人到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去问情况。刑侦大队的人说这事不归他们管,由经侦大队管。胡鹏便又打听谁与经侦大队的大队长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