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良密奇道:“可你明知不敌,为何还要坚持出手相帮呢?难道不怕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么?”穆顺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怕。只是若路见不平,却只冷漠相对,那么心中终究难安。”顿了顿又道:“若说惹了麻烦,那也不用太过畏惧。现在我打之不过,但勤加修炼,总会有打赢的一天,到时候找回场子便行啦。”他初时声音甚轻,但说到后面却渐渐坚定起来,只觉从被抓后,便困扰自己的心结慢慢解开了不少,胸怀大畅,那被海木黎封住的真气竟也有了松动迹象,直让穆顺又惊又喜。
良密默然片刻,道:“方才那些,是你师父教你的么?”穆顺道:“也不全是。我师父只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只要心中能不留遗憾,那么后果什么地,也不用考虑太多。”良密道:“你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啊,他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练气士了。唉,你运气真好。”
穆顺心想:“你说我运气好,是指我有个好师傅的意思。但我今日给你们擒住,那是运气坏到了极点,哪里会好了?嗯,你这是在打探我的来历,好决定怎么对付我么?”他虽在临江镇与良密聊过一些,但也并未透漏老铁匠身份,此时想想,心中存疑,便道:“我师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那也不用提了。不过我现在是天理帮义顾堂中人,此次外出也是帮中公干。”他心想借天理帮的威风来唬一唬对方,好让这群佬人对自己存有顾忌。
却不料良密听完,“啊呀”一声惊道:“原来你是天理帮中人,怪不得。不过待会若是六执事他们问起,你可千万不要自承身份,否则定有杀身之祸。”
穆顺大是不解,奇道:“这是为何?”
良密苦笑一声道:“你不知道么?集佬寨与天理帮本有仇隙,尤其是六执事,他的亲生儿子便是死在你们天理帮一个姓乐的人手上。”穆顺吃了一惊,心道:“不会这么巧罢。”
良密又道:“你若说出自己是天理帮中人,六……海木黎那老儿定会将满腔仇恨转到你身上,要杀你而后快了。”
穆顺本不欲相信,但想良密此时骗自己似乎毫无必要。他若是为了打探情报,直接将自己方才所说的禀告上去便是,又何须让自己隐瞒?将信将疑道:“那却是为何?你们和天理帮有什么冲突么?”
良密哼了声道:“倒也并非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海迷安那小子坏事做尽,在外面抢掠女子时,被你们天理帮的人撞见,两下动起手来。哼,那海迷安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在寨子里里仗着他爹的势也就罢了,真正遇到强手,也只有求饶的份。不过你们天理帮那姓乐的打听出海迷安平日无恶不作,毫不睬他,当下便将他杀了。”
穆顺“啊”地一声,心想若此事真是大哥所为,倒也符合他快意恩仇的性子。良密又道:“那海迷安便是老狗海木黎的儿子。你说他恨不恨你们。”他口中提及海迷安时,并无丝毫善意,说到海木黎,更以“老狗”呼之,言语中恨意十足。
穆顺此时心已放下大半,不过疑虑仍未全消,便问道:“你却为何要帮我?”良密笑道:“说是帮你,其实也便是帮我自己了。若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单凭你或我一人,那都是不行的,除非你我合作。”穆顺皱眉道:“合作?”
良密道:“正是,你是练气士,修为不错,而我则熟知这寨中的诸般情形。你我齐心协力,便定能从这里逃出去。”穆顺闻言大喜,但他历经今日之事,与人交流时便渐渐多了个心眼,当下按捺住兴奋,只道:“原来如此,但你却为何也被关在了此地?你不也是集佬寨的人么?”
这话他先前便曾问过,不过那时良密顾左右而言他,是以此时穆顺又问了一遍。良密叹道:“是海木黎命人将我关起来的。当时我改了主意,不愿将糕点卖给你,后来又没按海木黎说的去做,惹恼了他,加上我与这老狗素有大仇,自然便被关起来了。”穆顺奇道:“你与他也有仇么?那是怎么回事?”良密叹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穆顺闻言默然,心想这是他的伤心之事,也不必追问到底。
他记起在摊前良密曾突然变卦,说不卖糕点,让自己快些离开;后来海木黎让他讲糕点价钱时,又嗫嚅不愿开口的情形,对这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当下便道:“怪不得将你关了起来,那六执事自然是借题发挥了。难道都没人帮你求情么?”
那边良密见他问起,不由苦笑一声道:“我家里只有一个弟弟,现在才十岁大。还有谁帮我求情?再说海木黎此人毒辣至极,向来看我不顺眼,若非我父亲曾为寨子立下大功,他早便要对我下手了。此次落入他手中,哪还能想活着出去,也只好自己搏一搏了。”穆顺“唔”了一声,想道:“原来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想着‘搏一搏’,这点倒是跟我一样。不过他家中只有他与弟弟两个,听话中意思,还遭到海木黎那老儿迫害,倒是辛苦得紧。”
想到此处,又想起对方先前的相护之情,不免叹道:“其实你为人倒也不坏,却怎地帮起那些人来?”良密轻笑一声道:“那也是被逼无奈之事。我生在集佬寨中,当然无法不照寨中规定行事。再说若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