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海木黎所擅者毕竟并非武艺,眼见不能以力取胜,当下便轻喝一声,藤杖一圈,杖头“唰唰”冒出来条条长藤,往穆顺缚去。穆顺虽惊不乱,双锤连摆,将藤条荡开。
那藤条越伸越长,穆顺渐有缚手缚脚之感。他心知不妙,不敢恋战,大喝一声,虚晃一锤想要趁机逃脱。但那藤条极有灵性,往他足下一搅,将穆顺跘了个趔趄。海木黎见机嘿嘿一笑,将藤杖往地上插去,周遭地面上顿时也冒出无数枝条荆棘,粗细各异,将穆顺团团勒紧。
这海木黎显是精于木系法术,几番施为,便将穆顺牢牢困死。穆顺还待挣扎,却被对方伸手在身上轻轻一拂,顿觉一身真气被禁锢起来,再也催动不得分毫。心急之下,不由破口大骂。海木黎却只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伸手将穆顺腰间百宝囊取下,提着穆顺,疾步往山间行去。
山间道路崎岖,不过海木黎显然轻身功夫甚佳。虽手中提了一人,仍是腾挪纵跃如履平地,速度比起方才穆顺逃跑时,还要快上少许。
偶有太过险峻之地,海木黎飞身跃起,前方足下便倏然冒出一根粗藤,或是树枝猛然伸长数寸,托着其稳稳渡过。这一手控木之术出神入化,直看得穆顺炫目不已,心想这人虽和那丘方同是练气五层,又同为木性真气,但丘方似乎远做不到这一点。想到此处,心中暗自焦虑起来。
要知海木黎如此修为,在集佬寨中也不过一介“六执事”,其上定然还有诸多高手,穆顺如今被俘,想要从中逃出,定是万难了。他心中沮丧,但想起离别时乐杭曾说那位蒙面前辈在暗中照应,顿时又放心了些,只盼那位前辈能快些前来搭救自己。不过又想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失手后空等着别人相救,而自己毫不作为?便在心中苦思起脱身之策来。
他这一凝神思索,便住了口不再怒骂海木黎。海木黎却只道这小子终于服软,心中暗暗不屑。
这般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翻过一道山岗,便见前方现出一个小村寨。村中百来户人家,房屋或木制,或竹建,有的依山吊脚,有的也与寻常没甚区别,将中央一幢大屋团团环住。海木黎快行几步,抓着穆顺走到村口,便有两名巡视之人迎上前来见礼。看这两人衣着服饰,均是佬族人打扮。穆顺心道:“这里当是那什么集佬寨了罢,破破烂烂,也不怎么样嘛。”
其实这村中风景秀美,房屋虽不同于汉家式样,但装潢点缀也颇见功夫,绝非什么“破破烂烂”之谓。不过穆顺一则从未见过这等风格的房舍,二则对集佬寨心怀怨愤,是以“恨屋及乌”之下,自然便没什么好评价了。
海木黎自不会知晓穆顺心中如何想法。他走到村口,向那两名巡视之人道:“瓦诸他们回来了么?”那两人忙躬身回道:“回禀六执事,瓦诸等人已经回来了。依着六执事吩咐,将那良密关押在了通天洞中。”穆顺听得心中大奇,想道:“良密便是招呼我的那个少年,他们关他做什么?是了,这少年十分畏惧这老儿,想是他们内部有所纷争。”
只听海木黎微微颔首道:“那便好。你们将这小子也关到暗牢中去,待老夫有时间再来审他。”说罢将穆顺推了过去。那两人连声应是,行了一礼,拽过穆顺便往村内行走。穆顺心头暗怒,但他此时真气被封,双手遭缚,毫无反抗之力,若要出口伤人,只怕反会遭来对方责打,更是自取其辱。便只好暂作委曲求全,好在那两人除去推搡之外,也并不如何为难与他。
三人走了片刻,来到一处岩洞前。洞口又有几名佬族汉子把守,不过均非练气士,只是些普通习武之人。那押送穆顺的两人中,一人上前和守卫说了几句,那几名守卫汉子点点头,递过来一串钥匙,侧身将穆顺等人让进岩洞中。
岩洞不过两人来高,却甚是幽深。两名佬族汉子押着穆顺一路往里,行不多时,周围渐渐一片漆黑。穆顺自修到练气境界后,目能夜间视物,倒是不觉有碍,那两名佬人却无此本领,取出火石打着。
昏黄光亮中,只见前方两侧壁上有十来扇闭合铁门,大小不一,门后显然便是监牢所在。两名佬人再走几步,一人道:“暗牢到啦,这小子要关进第几间?”另一人道:“六执事倒未特意交代,我看关在第一间便可,再往里阴森森地,我可不大敢去。”穆顺听得暗笑,心想你们自家的牢房,居然自己不敢进去,倒是奇事。
那先前说话一人道:“第一间不行啦,里面刚刚不是关进去人了么。”第二人“啊”地一声道:“是了,我倒忘了,良密那小子不就被关进第一间了么,那便将这小子关进去第二间好啦。”两人商议妥当,推着穆顺再往前行,取出钥匙,打开铁门,顿时一股阴寒霉臭之味扑面而来。两名佬族之人慌忙掩鼻后退,将穆顺重重一推,喝道:“还不快进去。”
穆顺踉跄几步,进了暗牢之中。只听身后“砰”地重重一响,回首看去,却是那两人将铁门合上锁起。穆顺暗叹一声,心想自己真可谓流年不利,才从将军坟中逃脱出来,却又陷入这劳什子集佬寨的暗牢之中。
他此时暗暗懊恼,想道:“我若不是被那叫良密的少年所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