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锻造灵兵而已。”穆顺听得明白，连连点头。老铁匠接道：“待过几****突破至练气境界，便可修习更多炼器之术了。”穆顺更为兴奋，眼中流露出期盼之色。正想就此前去练功，好争取早日突破，忽又想起一事，便顿住身形，问道：“师父，今日我听你和秦公子说起甚么锤神魔帝，那又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其实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只是不曾得便，因此憋到现在方才问出。老铁匠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定要问起此事，若是不告诉你，估计你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也罢，我就大略讲讲好了。”穆顺闻言大喜，嘿嘿一笑，先给老铁匠茶杯中续好水，又端条凳子坐好，等待听讲。
老铁匠见状莞尔。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方道：“此事说起来却有万余年之久了。”穆顺吃惊道：“啊呀，万余年，那可久远得很。”老铁匠点头道：“正是。当时天下纷乱，妖魔鬼怪，肆虐横行。人、妖怪、鬼魅、魔，诸族连年征战不休……。”他正说之际，穆顺却又截口道：“咦，妖魔鬼怪不是一起的么，怎么还成了‘诸族’？”老铁匠没好气道：“你小子不要打岔，能否等我说完了再问？”穆顺笑道：“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不问个明白，后面的可就听不进去啦。”
老铁匠瞪他一眼，却也不得不耐下心来，释疑道：“妖魔鬼怪只是世人对非人异物的通称，其间自有区别。譬如妖乃是蠃鳞毛羽昆、花草木石气等物开窍修行而成，其下依其本体又有细分：鸟兽鱼虫是为妖，草木为精，至于气石等死物开窍，则唤作怪了。那鬼魅却是魂魄或尸身化成。”穆顺道：“唔，那‘魔’又是什么？”老铁匠道：“所谓魔，乃是指一切恶形恶状恶念所聚成之物，非同寻常。世间生灵无数，皆有私心杂念，每一恶念便能成一魔头，是以魔亦有无数，群分共处。其中还有修魔之人，杂然而居。”穆顺心想：“修魔之人？这又是什么？”
不过为免老铁匠嗔怪，便没问出声来。老铁匠却似知其心中所想，微微笑道：“世有大道三千，魔道也自在其中。修魔道之人，便是只遵循私心欲念，一味率性而行，功法也多是诡异无比。他们心中所敬的，并非神与仙与佛，却是魔与妖与鬼。故而与魔头混杂一起，难分难辨。”
穆顺经此一番解说，心中清楚了不少，沉吟道：“如此说来，那魔与人便该是死敌了，魔应当全是些邪恶之辈了罢。”老铁匠轻叩茶盏，摇头缓缓道：“死敌算得上。但要说全是邪恶之辈嘛，却也未必。”他这次不等穆顺开口问询，便自续道：“须知魔虽为恶念所聚，却也是天地生成，自有其本身思忖，亦有七情六欲。为善为恶，却与其本源并无多少关系了。再者，那‘恶念’也并非全是恶的，譬如一个人持刀杀人，若为了一己私欲自然是恶，但若是为了扶弱锄强，那便该算是善了。”穆顺“嗯”了声，想道：“师父所言有理，是我太过执着了。”心中默想片刻，似有所悟。
老铁匠又道：“其实善恶本就无法分得那么清楚，便如黑白也常常混杂成灰一般。人之中有好有坏，魔之中亦是如此。不过两族征战不休，自然也要互相攻讦了。”
穆顺听得连连点头，心道：“正该如此。那夜在吴家宅中，吴剑清几人要杀那鱼精，虽说人妖有别，但那鱼精貌似也并未行过什么害人之事。只为斩除异己便要痛下杀手，那曹就等人便应算是‘恶’了罢。”
他当时虽想帮那鲤鱼精，但也只是因为心有同情，激于义愤，于其中的是非对错反而并不分明。事后偶有想起，难免心中存了些不自在，也曾怀疑那蒙面前辈或许不是正道中人。此时跟老铁匠言谈数语，倒是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