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故。不过这作兵器的石锤与平日打铁所用之锤并不相同,锤头共分八面,名叫八棱锤。穆顺一趟功夫练完,正使到兴起之处,大喝一声,右手锤脱手甩出,击到一块大青石上。火花四溅,轰然巨响间,大石已碎裂成了几瓣。那柄石锤倒飞回穆顺手中,锤身上仅是稍有破损。
他这一招非但威势巨大,更兼用力巧妙,练到高深处时,能石碎而锤不伤。他如今锤上尚有损坏处,那是火候未到家的缘故。但以他的年纪功力,能练到这一步,也足以自得了。穆顺收了架势,甚觉满意,正自得时,突听一人拍手赞道:“好功夫,好气势。果有昔日博浪沙之野,锤神祭锤击魔帝的威风。”这人声音清越动听,颇为悦耳。
穆顺闻声却吃了一惊,心想:“怎地身后有人,我竟然没有察觉。”他急忙回过头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立着名华服男子,正抚掌轻笑。这男子年纪甚轻,眉目如电,身形颀长,仪态潇洒,腰间悬着柄样式古拙的佩剑。穆顺看了这人相貌,心中啧啧称奇,想道:“这人长得如此好看,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
那男子见穆顺看了过来,抱拳道:“在下秦时,途经此处,见足下锤法精妙,一时看得忘形。方才出声有所惊扰,甚觉过意不去。”穆顺忙也抱拳还礼,道:“不敢当,这个,我……在下穆顺,这点雕虫小技,让你见笑啦。”他原本也是伶牙俐齿之辈,不过此刻见了这男子倜傥风流,竟然自惭形秽,有了些拘束。
秦时见状,不由温雅一笑,直如春阳融雪,极是和煦,倒令穆顺的尴尬消解了大半。穆顺心中暗自惊奇,想道:“这人修为好深,看他身上气机,倒是跟那晚的蒙面前辈差相仿佛了。嗯,不过那位前辈豪迈凛厉,这人却温文洒脱,两者可是大为不同。”
突地柴扉开合,却是老铁匠察觉异动,推门而出。穆顺见到老铁匠,顿觉轻松不少,唤道:“师父。”老铁匠点了点头,看向秦时那边。穆顺见状,正想要开口介绍,秦时却先施礼道:“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穆师傅了。”老铁匠见他修为精强,却又礼数周全,心中暗惊,不敢怠慢,忙道:“‘老先生’二字不敢当,区区不过是个打铁的匠人,公子多礼啦。”又转向穆顺道:“你这小子,还站在这里做甚么?贵客在此,还不进去倒杯茶来。”穆顺初时在旁边看得好笑,只想师父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中,今天居然如此恭敬,倒是奇事一桩。等到被老铁匠喝去倒茶,回过神来,暗暗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进屋中。
秦时笑道:“老先生过谦了。先生技艺非凡,在下佩服的紧。方才见令徒使起锤法,威势十足,颇具几分昔年锤神击魔帝的威风气概。徒既如此,老先生的功夫必然更是高明。”老铁匠见秦时称赞穆顺武艺,心中略感得意,却仍作出愧然之状道:“哪里哪里,这小子不过胡乱耍几下而已,怎能与名震天下的前辈高人相提并论。公子折杀老朽师徒了。”他口中句句谦让,又命穆顺回屋端茶,却闭口不提请对方进屋落座等事,显见提放甚深。
正值穆顺端茶出来。他见师父与秦时虚与委蛇,心道:“师父倒是滑溜,半句实在话也没有,看样子很是防备人家。却不知这是为何,我倒觉得这秦公子人好的很啊。”心中奇怪,一时竟忘了上前奉茶。
此时秦时也已隐隐察觉出老铁匠的防人之心,微微苦笑,想道:“是了,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修为又高出甚多,初次相见,他们不明底细,对我心有戒备,也是理所当然。我还是直白些,道明来意为妙。”当下正色作揖道:“在下来的唐突,老先生勿怪。其实前段时间,老先生曾为鄙师弟修好了一把宝剑。师弟回山之后,家师得见先生的手艺,佩服不已。故令在下下山之时,务要代为延请先生,为我吴中剑派的上宾。”
他话音甫落,老铁匠眼中便有精芒一闪,皱眉沉思不语。穆顺却是“啊”地一声道:“原来你也是吴中剑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