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想起以前无处不在的维多利亚女子医院的广告,心里无比怀恋现代的无痛人流和麻醉药。“主子!主子你醒醒!”在雪卉的声音中睁开双眼,她掐着我人中焦急的看着我。进进出出的宫女们拿着被血浸透的棉布和一盆一盆的血水,淡淡笑道“好雪卉,你先出去服点治内伤的药。你要是倒了,谁来照应我呢?”
雪卉点点头,服了药在一旁陪着我。我已经有些虚脱,稳婆不停催促着我用力,血块和一些细微的肉块落在棉布上,很快就被换走。
我知道五个月多大的孩子已经发育得很健全了,可惜我的孩子被子弹打中,现在只剩下烂肉和血块。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角滴落,滑入发丝中消失不见。
“啊!!啊!!!!啊!!!!”外面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我皱眉看着雪卉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小宫女连忙跑出去询问,很快回来禀报道“回娘…回寒姑娘的话,皇上差人架着月婕妤和萱昭仪在外面实施杖责。”
我拨了拨湿腻的头发,冷笑道“你出去告诉皇上,说让他要打人拉到别处去打,其他书友正在看:。我不想听见任何人的惨叫,如若让我烦腻了,我让辰宫所有人统统永远都叫不出来!”
那小宫女一惊,跌跌撞撞的出去传话的,不一会惨叫声终于停止。扪心自问,在那一声声的惨叫中我的阵痛似乎都不那么明显了。稳婆用清水净了手,安慰道“寒姑娘,你肚子的死胎和子弹残片都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只要好好调养,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要伤心过度了。”
我让雪卉给了稳婆打赏,送了她出去。我可以清楚听见夜轩询问那个稳婆我的状况,一群妃子也陪在外面故作关心。雪卉扶着我起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抱着我在外屋软塌躺下。不得不说她打横抱着我看起来挺怪的,薛玉坐在软塌上看着这一幕,嘴角隐隐浮出笑意。
地火烧的很旺,屋子里几乎是灼热了。宫女们把那些带血的床单和被子都收了出去,香炉里撒的菀香也将药味和血腥味冲淡了许多。如果不是小腹上的皮肤还是松弛的,我几乎会以为我怀孕只是一场幻觉。
绿鄂和安青知道我平安无事便从宫门口退了回来,李喜来被她们指派在门口阻挡那些企图进来探望我的人。只听李喜来连连讨饶道“还请各位行行好,不要为难小的。我家主子现在谁也不见!对!谁也不见!你是丞相也不见!对,连皇上也不见!”
绿鄂端着慢火炖了好些天的雪参老母鸡汤一勺一勺的喂我喝下,小声安慰道“主子,月子里不能落泪,以后眼睛会肿的。”
安青拿绢子给我拭了泪,我接过绢子哑声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坐月子,我甚至连孩子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一句话说得她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薛玉将鸡汤接过去一边喂我,一边说“霂凝,大家都知道你伤心欲绝,只是我们都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不然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看着薛玉的脸,我知道他是海月清辉的魄——清辉。魂魄同样深情和惆怅,我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我再怎样孩子也不会回来了。乖乖的喝下鸡汤,抬头问道“那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薛玉给我把了脉,舒展了眉眼笑道“霂凝你内功深厚,此次枪伤加滑胎虽然严重,但是依你的体质而言,一个月足以痊愈。也得多谢你师傅的灵药,我真没有见过谁把这些世间难得的灵药毒药,如垃圾一样打包堆在床底。”
雪卉掩面嘻嘻的笑起来“还不是主子想的主意,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们东一句西一句的企图缓解我丧子之痛,可惜眼尖的我还是看到衣橱上面堆放着的针线篮子,素锦的一角支在篮外,无依无靠的低垂着。歉然道“绿鄂,可惜了你做的那些小衣服。我真真希望看到我的孩子穿起它们的样子,可惜现在不仅孩子没了,还将你们卷入风波之中。”
绿鄂走过去将针线篮子取下来收进壁橱里,抿嘴笑道“哪里的话,这些小衣服迟早会穿在主子的孩子身上。绿鄂不觉得可惜,况且绿鄂誓死追随主子,还承蒙主子不嫌弃。”
雪卉又给我盛了一碗雪参老母鸡汤“主子,你已经好些天没有进食,全是靠灵药吊气。现下多喝些汤,暖暖肠胃,迟些再吃些软食。”
安青却踌躇道“主子,皇上已经撤销了贬你为庶人的旨意,你还是宫里的昭仪娘娘。而且你现在身子不便行动,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我心里狠狠一揪,一个古代的妃子份位对我而言无足轻重,可我不会再一味的退让了,面上细细密密的绽放出笑容,柔声道“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生则生不如死,死则挫骨扬灰!”声音不大且带着无尽笑意,但却在内力的帮助下响彻辰宫内外。
遂又撤了内力,沉声道“我现下用一个月休养生息,一个月后再慢慢折磨她们。这一个月,她们自然会坐立不安,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