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络收起幻光镜,转身忧声对太上老君说道“恐怕我们还是速速将霂凝送回凡尘,她魂魄离体太久,肉身恐有不测。”
太上老君也不吭声,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海月。殷红的血斑驳了海月雪白的衣,衬出他愈加赢弱的身形。他眼中浓厚如墨的哀伤渲染了空气,声线如琴音般美妙“我知道你始终要回到凡尘中去,只是我不忍看到你历尽劫数,好看的小说:。”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云海滔滔。我也不忍目睹海月的悲伤,我憎恨这样的离别,淡淡道“老君,开始吧。”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白光茫茫。疼痛突然辗转四肢百骸,喉头一震,“哇”的一声呕出腥甜的鲜血。周围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我已然回到了凝裳宫,而所有的记忆也回到了我脑海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悲哀,自己为什么流泪。
太上老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霂凝,我私自保留了你在离恨天上的记忆。希望你三缄其口,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我撑着紫檀木的床沿,抬头轻声道“老君,霂凝知道了。”
雪卉见我醒来,赶紧过来扶住我“主子,你终于醒了。薛公子,主子醒了!”
屏风外的琴音嘎然而止,薛玉疾步进了里屋,衣服上的血渍触目惊醒,青葱似的手指也早已血肉模糊。我伸手握住他血迹斑斑的手,含笑道“我回来了。”
一滴清泪从他眼眶滑落,憔悴的脸上浮起盈盈笑意“你终于回来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我几乎以为你不回来了。”
雪卉取了药碗过来喂我,踌躇道“薛公子,你且先去软塌上小寐一会,我有话要对小姐说。”薛玉点点头,旋身出去了。
我摸了摸依然隆起的小腹,凄然道“雪卉,我都知道了。”
雪卉给我背后垫了几个软垫,让我坐起来些“小姐,既然你都知道。这药是催产的,又可以吊气止血,你快快服下吧。”
我接过药碗喝下药汁,将真气在体内回转十六个大周天,这三天来我下体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流血。若不是薛玉和雪卉用灵药给我吊气,恐怕我早已归西了。身上几处大穴都被雪卉用银针封住,以免我失血过多而死。我沉声道“雪卉,你叫人多准备些热水,和沸水煮过的棉布。皇帝不是让好些太医和稳婆候在宫外么?你先拿块参片给我,再去找一个稳婆进来。”
雪卉急急的吩咐人准备东西,又取了参片给我。我伸手取了她头上一支长发钗,将头发盘起来,把参片含在口中。转眼的功夫她就“拎”了一个稳婆进来,蹙眉道“还不赶紧去给我家主子接生!”
那稳婆连滚带爬的跑到我床边来,看我的症状后急道“还请姑娘速速准备上好的红花汤药,娘娘肚子里已然是死胎,若果再不赶快生产下来,只怕会影响娘娘以后的生育!”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雪卉疾步出去取了红花和药罐,灌了清水在药罐里将红花扔进去,用内力熬煮汤药。转眼间药已煮好,那稳婆瞪大了眼睛接过药碗喂我喝药“娘娘,还请用药。”
我接过药碗徐徐喝着,冷声道“不准叫我娘娘!”喝完后将空碗递给她,雪卉在稳婆耳边小声提点几句,她从善如流道“还请寒姑娘躺下,既然寒姑娘会武功,也可以用内力帮助生产。”
我依言躺下,虽然雪卉已经把我的伤口缝合好,也涂了上好的金创药,可是枪伤的危害大大超过我的想像,我腹中的胎儿,已然是一堆烂肉。
枪伤拉扯着我无法用力,稳婆又给我服下的麻沸散,腹中阵痛一阵一阵的袭来,下身开始不停的流出污血。手中攥紧的被子被我震碎,双手摸索着想抓住什么东西,可皆如被子一样被震碎。
雪卉握住我的手,被我的内力震得面无人色,我尖叫着放开她的手,她又将我牢牢握住。薛玉方才已经飞身出了暖阁,现下带着烈烈风声冲了回来,在屏风外急吼吼的说“雪卉姑娘,你把这两块玄铁石拿给霂凝握着吧。”
雪卉将玄铁石塞在我手中,小腹的冷痛几乎快要把我逼疯“啊!!!!!!!”一阵尖叫之后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