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大影响。
要砍树,还没斧头锯子。
李孟羲令亲兵去木匠营借锯子去。
又有一亲兵,扛着一根半朽的椽子。
李孟羲抬头问卢钟,“卢钟将军,这椽子多少钱?”
刘备去搜刮民宅去了,李孟羲又不懂物价,只能问没事儿干的卢钟。
“两文?”卢钟带着商量的语气答到。
那就两文。
李孟羲把布条写好,把布条和两文钱交给亲兵。
亲兵拿着钱就走。
亲兵没走两步,李孟羲突然意识到什么了。
“停!”他叫停。
亲兵被叫住,不明所以。
“先过来。”李孟羲道。
之所以突然叫住亲兵,是李孟羲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贪墨。
从养鸡开始,李孟羲就担心有人偷鸡蛋,那时,他可费了很大功夫去思考怎么减少贪墨。
当时,李孟羲推算出来了一个减少贪墨的方法,制衡法。
也就是,一个人出入钱库,没人看着,则这个人大概率起贼心。
两个人一起行动,则心有顾忌,贼心就小。
三人一起,则制约更多,贼心更小,则贪墨可能就更小。
方才那个亲兵拿着钱走,李孟羲忽然就意识到这件事了。
后边,亲兵们一个一个回来,李孟羲令其暂时不走。
待人聚齐,李孟羲交代,“一会儿再走,两两一起,放钱也得俩人。自己找人,看跟谁合伙儿。”
待亲兵们找好搭档,李孟羲这才把钱和布条交给各人。
搜刮大业,继续。
亲兵们各自散去,李孟羲悄悄跟卢钟说,“卢钟将军,劳烦你把这一户户挨着看看,但凡是留了布条和钱的,你受劳核对一下。”
卢钟诧异的看了李孟羲半晌。
说刘备治军严格,原来根源是在这里,是在这个小娃娃这儿。
卢钟忽然笑了,“那成,我去看看。”
卢钟离开,挨家挨户去查了。
城里乱七八糟的物资都有,大多数,是各类木头,绝大多数木头在黄巾据城的时候,已被搜刮走给烧了,剩下的木头,大多细碎。
不大一会儿,去巡查的卢钟回来了。
卢钟回来,李孟羲只是看了一眼,“如何?”他随口问一句。
“钱少了。”卢钟开口一句。
李孟羲愣了有两秒,回头,“啊?”
他这一下愕然,其实说明,李孟羲潜意识还是信任刘备的亲兵的,不认为刘备的亲兵会贪那仨核桃俩枣。他之所以后边让卢钟去巡查,不过是认为这样做是正常流程,不关信不信任。
或许,这就他李某人法制观念的体现吧。
听卢钟说,钱还真少了,李孟羲神色严肃,“少多少?”
“少一文。”
“你看清了吗?别再是掉地上了,冤枉了好人。”
“看清了。钱包在布条里,放门槛上,门槛里外都没见掉钱。
这分明是,有人包钱的时候,就少放了。”卢钟有啥说啥,说完了,卢钟犹豫了下,劝道,“要不算了?”
连耿直的卢钟都觉得,此事不必要大动干戈。
李孟羲不听劝。
“玄德公!”李孟羲朝远高喊,“回来!”
街道远处,刘备听到喊声,从一处院子里出来了。
见李孟羲远远的在招手,刘备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回走。
待刘备回来,李孟羲把事情细说与刘备,刘备接过布条,布条上本写两文,可只有一文在。
刘备神色严肃。
没想到,刚砍了一个百夫长人头,竟然还没止住贪墨。这才还是精挑细选的亲兵们中发生的。
还是说,亲兵们是觉得,抢人才是抢,把留下买无主木柴的钱克扣一点,这不算大事?
刘备愤而叫回亲兵。
亲兵们被叫回来,还不知刚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刘备情绪有点不太对。
刘备目光从一众亲兵脸上扫过。
目光扫了一圈之后,刘备举起手里的布条,“若不是卢钟将军留心查了一下,还真想不到,有人连一文钱都贪。”
说话的时候,刘备在留心亲兵们的表情,他注意到有一人,脸色不太正常。
刘备心里有数。
“谁拿的?自己走出来,还不算晚。
要是查出来,需脸上不好看。”
“是谁,自己出来。”
半晌,亲兵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说没拿。
刘备目光微凝,若有深意的往中间某人脸上看去,那人被刘备看的神色不自然,头直往下低。
“好啊!既然都不说,那全都受罚!来人,叫军法官前来。”
刘备要动真格了,卢钟看事情闹大,拿手碰李孟羲肩膀,悄悄道,“一文钱,不至于。小哥儿,你劝劝玄德公……”
“不必。”李孟羲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卢钟哪里会知道,刘备治军严,李孟羲对军人的要求,比刘备更高。
军法官前来,亲兵们噤若寒蝉,不敢露刺儿,老老实实的各自把自己的上衣脱了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