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精贼精的民夫看到城墙边搭着攻城梯,不捡柴吗,端的攻城梯不是柴?
攻城梯好多木头,民夫们就过去拆梯子。
刘备看见,便制止。
“边去!边去!莫动梯子,还有用。”刘备手比划着赶人。
民夫们只好远离城墙。
有此一个小插曲,李孟羲倒看到了一处疏忽。
玄德公,你说咱每次攻城,攻城梯攻城椎都扔城外也不管了,何不收回木头,木头不能用,噼成木柴不也成?
还有,南和城大,城里民居无数,家家户户……”
“不妥。”刘备知道李孟羲想说什么,“虽城中无人,但屋舍非是无主之物。我若拆门抽梁走,万一有朝屋主逃难回来,家里屋舍尽毁,你让他如何为继?”
“奥!”李孟羲沉默片刻,“门咱不抽,房梁咱也不抽,那柴草总能拿吧?牛棚能拆吧?”
刘备点了点头,“这倒可以。只是无主人家应允,我等自取,亦稍不妥。”
李孟羲盯着刘备看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李孟羲都觉得刘备这人圣母,有些迂腐过头了,城里被黄巾祸祸,哪里还有人啊。
满城房屋,都是无主之物了,你去缷个门砸个窗户,谁知道?
但转念一想,刘备曾说,君子不欺暗室】,也就是,当表里如一,人前人后如一,不因为没人看着,没人知道,就做不道德的事。人前不该做的事,众目睽睽不该做的事,暗室里同样不该做。
当李孟羲又想起,某支有信仰的军队,行军路过老百姓的果园,去摘桃子充饥,然后会用绳子在枝头绑上钱,留做买桃子的钱。
想到这里,李孟羲再看刘备,顿时就起三分敬意。
这浓眉大眼的刘玄德,三观竟比李某人还正。
“我有一法。”李孟羲面上带笑,“咱去城里民居之中取用木柴,然后,留下钱财于显眼处,并留下布条,写明我等付钱而后取。这不就,礼数周到了?”
李孟羲话落,刘备转头看来,目中有光,面上意外。
“哈!”刘备突然笑了,“此法甚好。”
“走,季常!我等去城中搜刮一番!”
刘备大气无比的说道。
搜刮不是个好词,但于刘备此时说出来,惶惶大气。
叫来车队,令人取来大包的钱财。
刘备跟土匪进城一样,从东门入,沿着街道,遇到第一家民居,直接踹门入。
不一会儿,民居里一阵响动,刘备扛着个板子出来了。
“不是不缷门吗?”李孟羲疑惑。
哐!
刘备把板儿丢在空车上。
拍了拍手,“棺材板儿。不是门。”
李孟羲张了张嘴巴,没见识了不是,一眼没仔细,就闹笑话了。
一旁,卢钟暗自偷笑。
手拿笔墨的李孟羲,抻开麻布,撕开一条,略做思考,提笔写,“刘备义军,借用棺材板一,留”写到这里,李孟羲停了,“棺材板给多少钱?”
刘备朝车上瞅了一眼,“枣木的,给……二十文。”
边上,有人拿来二十文散钱。
李孟羲把布条写完。
刘备义军,借用棺材板一,留二十文】
布条写完,刘备拿过去看。
看到布条上写他刘玄德名字,刘备笑笑不说话。
接过布条和二十文散钱,刘备又进院子。
进去后,又扭头出来。
李孟羲问,“布条你放哪了?”
“屋里。”
“不会掉吗?”
“不会。”
这是开始。
满城屋舍,虽然被据城的黄巾搜刮的差不多了,但存留物资肯定还有许多,既然要搜刮了,那就搜刮他个干干净净。
第二家,刘备踹门入,从里边,捡了个断的锄头把子出来。
第三家,没门,刘备直接进去,转了一圈,不见能搜刮的,院墙上一只干枯的药葫芦,看葫芦还好,刘备把药葫芦摘了。
李孟羲得写,刘备义军拿葫芦,留一文。
可能是觉得一个人搜刮的太慢,刘备令亲兵们往前搜。
人多,干事的确是快,但扯布条写字的,就李孟羲一个,很快,李孟羲就觉得忙不过来了。
这得事先准备。
得专业一点。
想起来了,这叫封条。
相关记忆激活,李孟羲眨眼间就为义军又制订了一条行军条例。
军中可以备下许多封条,这些封条交给普通士卒,若需借用百姓的东西的时候,钱留下,封条贴墙上。
如此以来,就不需要临时去写了,也就不需要很多识字的人了,目不识丁的小卒把封条一贴,就等于识字的人在场亲写了。
刘备的亲兵们人多势众,一队人往各处搜刮,不停搜集到各种物资。
有亲兵说有树,要不把树砍了。
李孟羲往远一看,还真瞅见谁家院子里,光秃秃的一棵树。
李孟羲一想,也是,如果说拆别人家门不好,砍别人家里树,则没问题。
拆别人家里门,别人冬天得冻死。
而树,砍了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