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继续说:“今天刘远靖临时过来要和我谈合作的事,专程设宴相邀,我晚上去赴了个约,再谈了一下长远的合作。”
长远的合作?
长远的?
所以这两天他给她的在意与温柔仍旧是错觉吗?
也无论他即便对她有些感觉了,但这种感情上的东西还是撼动不了他内心深处的商业利益吗?
周棠有点想嘲讽,但转而一想,这似乎又是在情理之中。
陈宴这个人,随时都是清醒的,他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当初能在陈家那样摸爬滚打的走出来,利益这种东西,一定是深入他骨子里了的。
所以,她目前在他心里的地位终究还是比不上他心中的磅礴利益,所以,她在面对刘希暖的竞争时,也终究还是个输家。
分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总之这种计划都将达成却又遭受滑铁卢的感觉绝非好受。
周棠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起伏了半许,“陈宴,你究竟是打算和刘远靖长远合作,还是想和刘希暖……”
陈宴没等她后话说完便低沉沉的打断,“今晚不过是吃了一顿饭,聊了些合作的事罢了,你又在乱猜什么?”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脾气和耐心并没有那么好,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感觉。
周棠下意识的噎住后话,满目自嘲而又苍凉的望着他,“陈宴,真的是我乱猜吗?你现在家大业大的,如果真不打算和刘希暖有个什么,你又何必去碰刘家的利益,你应该知道像那样的家族主动对你抛出合作的橄榄枝究竟意味着什么!你又真当我是傻的吗?就真的相信你今晚只是去单纯的和刘家谈个合作?你现在又能在我眼前保证在你和我恋爱的同时不去想和刘希暖的联姻?”
说着,在陈宴那越来越深越来越凉的目光里,周棠苍白着脸,咧嘴笑了一下,“所以,在刘家庞大的利益面前,你还是对刘希暖动摇了是吗?”
“你要乱猜你就随便猜,我这会儿累了,没空陪你纠缠。”他凝了周棠一会儿,才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抬脚就走。
酒后的他似乎真的有些暴躁,也没有太多的耐性,如今他虽表面镇定,实则却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惹得头痛欲裂。
他没再理会周棠,就这么迅速往前,在步入客厅后,他也目不斜视的一路走近了电梯。
整个过程,周棠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她没料到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所以滑铁卢也来得这般的突然与措手不及。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稍稍将起伏的情绪压下,随即,她咧着嘴轻轻的、无畏的笑了一下。
没关系,有得便有失,对待陈宴那种阴晴不定的人,着实得有个好心脏,好心态。
周棠稍稍压了压心绪,这才开始转着轮椅朝别墅的客厅去。
她没打算去二楼再和陈宴发生不愉快,毕竟和一个喝了酒的人争执,也没什么太大意义,反而还容易激怒对方,惹自己受伤。
周棠没打算上去触霉头,也没朝餐桌上为陈宴生日布置的一切扫去一眼,她只是静静的将轮椅停靠在沙发一侧,自顾自的玩儿起手机来。
却是不久,楼上突然传来了声响,周棠默了一下才循声望去,便见客厅二楼上的凭栏处,陈宴已立在那里正低头看她。
光线落定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阴冷复杂的脸色烘托得越发明显。
周棠满目平静的望着他,低低出声,“陈总还有事?”
她没再唤他陈宴,再度唤上了陈总。
也不知是她的语气太平静太淡漠,还是她的这个唤法有些见外,陈宴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他阴恻恻的问,似乎要在不耐烦和发怒的边缘。
周棠没立即回话,在他那凌厉的视线里沉默了一下,才说:“不是。我还有个蛋糕没吃,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坏了,我吃了再上来。”
陈宴没说话。
周棠也没说话。
两人无声对峙了一下,陈宴才阴沉的说:“上来。”
短促的二字,已经是在发号施令,不容人拒绝。
周棠目光紧了半许,心底漫出抵触与嘲讽的感觉。
却也在几秒后,她便强行压下了所有心绪,而后稍稍红了眼睛,满目哀凉的朝他说:“陈宴,虽然刘希暖比我先对你说生日快乐,也虽然现在的日期的确是过期了,但我还是得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呀。我今天出去给你买了礼物,也买了蛋糕,你这会儿,能下来和我吃一点蛋糕吗?”
她在卑微的邀请,语气里的失落和一丝丝的希冀彻底的藏不住。
然而陈宴突然说:“我不喜欢过生日。你与其整那些没用的,还不如早点上来休息,别等我喊第二遍。”
他的嗓音是复杂的,话语内容是在严词拒绝的。
周棠挑了挑眼角,脸上的苍白与嘲讽之色越发明显,她再度抬头迎上陈宴的眼,像是死心一般,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