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电话。
眼见着陈宴的生日日期已经完全过去,桌上的生日蛋糕与礼物,便也显得可笑了些。
她幽远的目光落定在落地窗外的夜色,沉默了好久,才拿出手机给陈宴发了条微信:陈宴,会开完了吗?回家了吗?
消息发出去后,陈宴没回。
周棠以为陈宴还在开会,纵是心底已然有些讥诮,但她还是没打算发第二遍。
她想着餐桌上的生日仪式已经布置好了,再怎么都不能浪费是吧,也再怎么都得坐在这里将陈宴等回来才是,让他看到她彻夜等他的诚意。
而后,待得手机时间显示到次日凌晨一点半时,她终于等到了陈宴的车。
车灯明亮的光线自花园外的栅栏逐一穿梭进来。
周棠转头凝了几下,待车子完全停下后,她才按捺了一下心绪,转着轮椅出去迎接。
她本打算哪怕是时间过期,她这会儿见着陈宴的第一眼一定要热烈的说一句生日快乐,彰显她对他生日的在意,也对他这个人的在乎。
没想到等她转着轮椅刚走至花园中央一侧的花架斜后方时,隔着不远处那花园的镂空铁门,她看到陈宴与另外一人一起下了车。
沉寂空荡的夜色里,气氛昏暗而又带着丝深沉与蛊惑。
也是在这种气氛里,周棠看到刘希暖将陈宴送至铁门边,在昏黄的光线里仰头朝陈宴温柔的说:“陈宴,我爸今晚过分了,和你喝了这么多的酒。你的胃真没事吧?”
“嗯。”陈宴低沉的应了一声。
“这就好这就好,那你先回家休息吧,你和我爸合作的事,我们两个明天再谈。”
“嗯,让司机送你回去。”陈宴的嗓音依旧低沉而又平缓。
刘希暖柔和的应了一句,语气轻柔得当,却在陈宴即将转头过去推花园铁门的时候,刘希暖突然朝陈宴温柔缠蜷似的说:“陈宴,虽然这会儿时间是迟到了,但我还是要给你说一句,陈宴,生日快乐。愿你今后事业顺心,爱情顺意,也望我们今后,真能合作愉快,甚至,成为一家人。”
刘希暖的嗓音充满期盼。
陈宴没及时回话,他只是默了一会儿,才朝刘希暖说:“太晚了,让司机送你回去。”
“嗯,那你早点休息,如果今晚胃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金丝雀好生服侍。毕竟,金丝雀也不能白养,除了上床之外,总得做点其它的事才行。”刘希暖怔了一下,脸色沉了半许,不过她也是久经社会的人,很快就将沉下的脸色用笑容给掩盖过去。
也直到这句话说完,她像是早就发现那藏在花架后方的周棠,视线也虚虚的透过铁门的空隙朝周棠的方向落。
陈宴却没纠正刘希暖对周棠‘金丝雀’的定义。他似乎忘了他昨天才在微博上发过的那张照片,那张委婉公开感情的举动,他只朝刘希暖说:“几杯酒罢了,我还没到需要让人服侍的地步。时间已经太晚,你先回去。”
刘希暖听出了陈宴话语里的应付与催促。
她只是挑了挑眼角,也没生气。
对于陈宴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她做事真的不能操之过急,不过她今天对陈宴还是满意的。
陈宴看似对她无感,但也没有完全斩钉截铁的彻底打消和她联姻的念头,甚至于,她今天专程趁着陈宴的生日央着父亲陪她一起飞北城,促成她家和万盛集团另外一桩的合作,而后,在今晚的酒席上,她看到了那历来高高在上的陈宴还是愿意和他父亲攀谈,愿意合作,这也证明着,陈宴但凡接受他父亲的邀请,但凡接受和他父亲的合作,那么,她家与他的利益交织,当越来越深。
而陈宴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也该知道这种情况将意味着什么,所以,陈宴没拒绝,那么,陈宴就是在默认两家这样的发展,也在变相的,给她刘希暖机会。
所以,周棠这种金丝雀算得了个什么呢?以为被陈宴随意放到微博上说了两个模棱两可的‘开始’的字眼,就能真正的开始了吗?
周棠还是,太天真。
而陈宴,也还是太理智,太清明,知道商业的强强联手,知道磅礴的利益,才是他这种商人该在意,该追求的。
刘希暖自信极了,也对周棠这种只会耍小把戏短暂迷惑男人的金丝雀鄙视极了。
她没再耽搁,温和的朝陈宴说:“行。那陈宴,明天再见。”
嗓音落下,她缓缓转身,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高雅与风度,随即坐入了陈宴的车里,由陈宴的司机开车送走。
整个过程,周棠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至陈宴打开花园铁门一路往前踏至她面前,她才抬头迎上他那双有些深邃的眼,柔和的笑,“回来了啊。”
她像是没有生气,也没有歇斯底里,她眼里的笑容是柔和的,脸色是平静的,但这样的周棠落入陈宴眼里,却让他莫名察觉到了一种落寞与故作镇定似的无力。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了深,“看到了?”
周棠知道他在问什么,坦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