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过就不过吧,我这就上来。”
嗓音落下,她这才转动轮椅,缓缓朝不远处的电梯口去。
她现在终于知道,陈宴这个人的确是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只是可惜了她今天的那些准备了。
她甚至也越发觉得,其实昨天杨帆对她说的那番话是不正确的,因为能够影响陈宴的情绪与反应的人,何止她周棠一个啊,那刘希暖不是也可以吗?
只要刘希暖一出现了,只要刘希暖一抛出诱饵了,陈宴,不还是摇摆了吗?
周棠心底满是讽刺,一点一点的往前,待她即将要靠近电梯口的时候,没料到二楼的陈宴再度出了声,“在那里等着。”
他突然说了这话,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改变了主意,这种反复的转变,跟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一样。
周棠微微一怔,下意识停住动作。
则是片刻后,她便见到前方不远的电梯门打开,那姿态清冷的陈宴就这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蛋糕呢?”他走到她面前便问。
周棠抬头迎上他的眼,深深沉沉而又苍凉至极,没回话。
陈宴扫她两眼便皱起眉头,自行转眸朝周遭扫视,直至目光扫到不远处餐桌上那有些明显的蛋糕与花束时,眼底还是有了刹那的轻颤。
“今晚一直在等我?”陈宴问,嗓音比方才还要来得低沉与复杂。
周棠低声说:“嗯。我今晚让刘姨李医生和廖师傅都早早回家了,而后一直在等你。”
陈宴不说话。
周棠低着头不看他。
片刻,陈宴突然过来推了她的轮椅,带着她一路往前。
待停至餐桌旁时,陈宴看到了桌上鲜艳的玫瑰花束,看到了心形蛋糕上的字,而后,是那两幅相框里的画。
一幅是她和周棠手牵着手走在楚奕酒吧长廊里的背影画,这幅画的照片,曾经在网上掀起过热搜,也算是他和周棠分别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相遇与牵手。
另外一幅的画面,则是他穿着校服第一次踏入育明高中高一六班的教室的那天,正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而衣着校服的周棠,正坐在讲台下第二排课桌的正中央,双手撑着脑袋的看他,而他身后的黑板上,正写着‘我们上高中了’的几个大字,而黑板的角落里,则写着‘所有一见钟情的美好与开始,都是因为你。陈宴,我们开始吧’这句话。
瞬时,所有或遥远或狰狞或复杂或单纯或美好的记忆碎片,再度被这张画给骤然拉回。
陈宴不经想起,当年第一次踏入育明高中高一六班的教室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虽然讲台下黑压压的坐着一大片人,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梳着高高马尾的女孩。
他当时能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皮肤太白太白了,面庞清秀而又干净,她圆润的眼睛像是聚集着无数的光,就这么专注而又认真的落定在他身上,带着些莫名的热烈与执迷,而她的这种专注与执迷,与班上其他人看他的表情是不一样的,甚至于,也像是清水荡漾一般,难得的不油腻,不让他反感,更多的,是一种柔弱而又纯透的单纯,想让人去保护。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坐在他前面的这个女孩,竟是长了这样的一张脸,生了一身这样单纯无害的气质。
而等他做完介绍回到座位时,那女孩似乎犹豫了好几下,才有些害羞的扭头过来看他,轻轻的说:“你叫陈宴啊?真好听。我叫周棠,周润发的周,海棠花的棠,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她的嗓音十分的好听,带着一种莫名的温度。
而那一刻,望着她甜甜的笑脸,听着她柔和的腔调,他似乎,听到了内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曲呐喊。
这女孩的笑容太灿烂了,她的眼睛太温暖了,她清秀的面庞太干净太纯透了,他没在她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势利,没找到一星半点的勾引与蛊惑,她像朵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过社会与黑暗的洗礼,干净得让他想要一把捏碎。
后来,他便在旁人口中知道了周棠的家世,知道了周棠生来的富贵。
他也一直以为她会像朵海棠花一样富贵玉堂,但他却忘记了,海棠花还有另外一种象征,那便是——离别。
“陈宴,要吃点蛋糕吗?”正这时,周棠那平缓的嗓音微微扬起。
陈宴遥远的思绪被拉回,目光落定在了周棠的脸上。
他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无奈与失落,看到了她苍白脸上卷着的小心翼翼。
曾几何时,那个单独朝他做着自我介绍的女孩,脸上灵动着的明媚表情已然不在,她这会儿是压抑的,沉重的,小心翼翼的。
现实的画面与记忆里的印象骤然产生强烈的冲突,也是在这个刹那里,陈宴似乎,听到了自己胸腔内,一星半点的碎裂声。
“周棠。”他嗓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周棠低低的回,“嗯。”
“我叫陈宴。耳东陈的陈,盛宴的宴。”他突然说,鬼使神差的如同她当年做的那样,第一次,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