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分明,阮勇城的眼中尽是恶意,甚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恶意,说实话,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她所爱之人的眼中。
可是继而又想到,这个眼神是对着阮白苏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死敌,她的丈夫在帮她对付她的眼中钉,这么自欺欺人的一想,她便也觉得心中放心了。
甚至还尝到了些莫名的甜,毕竟,这个也是她的‘丈夫’啊,不是吗?
看门的小厮自是尽职尽责的将书房的门打开,放阮白苏和她所带的海棠银杏进去,然后又将书房的门关好,迎上向妈妈带着怨毒的目光,只能装傻充愣的一笑。
“苏苏这么晚了,过来找爹爹有什么要紧事吗?”
阮勇城将‘要紧’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彷佛某种暗示,阮白苏借着行礼,通过室内明亮的灯光,看到了阮勇城的眼睛。
他口中看似亲昵的喊着阮白苏的名字,实则眼中一片冰冷,阮白苏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憎恶,好像她就是一个甩不掉的拖累。
又因为她这个拖累,毁掉了他最自豪甚至得意的作品,这不是一个父亲该看向他亲生女儿的眼神。
不知为何,阮白苏恍然之间猜到了什么。
她心下一沉,那这件事怪不得阮勇城会用这个眼神看她,可是二哥因此此事被罚跪了,为何大哥也同样被阮勇城判了罚跪祠堂的重责。
阮白苏的眼睛很大,澄澈明亮,是那种可以一眼望到底的干净,双眼皮的弧度漂亮,睫毛纤长卷翘,柳叶眉更为她的眼睛添加几分出尘的温柔。
鼻子漂亮,嘴巴漂亮,就连露出来的脖颈手指都是漂亮的,更不要提她有着让女子羡慕,男人喜欢的身形,盈盈一握的纤腰,巴掌大的小脸儿。
没有一处是不好看不吸引人的,生成这般模样,关键是还聪慧温柔,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呢,只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阮勇城笑得越发温和,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看来我们苏苏冰雪聪明,已经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什么会罚这两个让我自豪的儿子了?对不对?”
“嗯。”阮白苏点点头应下,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捏住遮挡半个手掌的衣袖,上面有用银线包边,往日柔软的银线此刻仿若利器,割的她手指生疼。
“看来苏苏早就知道了,那苏苏为什么不替父亲劝阻一二呢?”
阮白苏茫然的摇头,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二哥也很聪明,在她面前知道分寸,没有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唯一的例外就是在今天早晨,她还未睡醒的时候,可是她已经计划在生辰后说清楚了,只是被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
“你果然跟你那个娘一模一样。”阮勇城说的咬牙切齿。
阮白苏还没有又一次从他这个性情大变的父亲里听到这句话,眼睛立刻就红了。
母亲说的没错,人身体生病了,是可以治的,可是一个人心生病了,再加上他心中还有鬼时,是怎么都治不好的。
这件事她已经不想去争辩了,跟一个魔鬼争辩,只会得到更多泼过来的脏水。
阮勇城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又想让阮白苏做一些事情,因此很快收敛面上那副可憎的嘴脸,然后开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苏苏也知道,你的大哥二哥,是咱们阮家甚至勇武侯府的希望,若是被外人知道,他们喜欢自己的亲妹妹,你觉得外人会怎么评判呢?”
打蛇打七寸,这句话,不止打到了阮白苏,甚至让段云竹的身体都一僵,刚刚因为情爱所带来的精气似乎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阮勇城现在是喜欢段云竹的,因此自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模样,眼中似有柔情滑过,用自己的手掌亲昵的摸摸段云竹的头。
甚至还毫不避讳的在阮白苏面前在段云竹的额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早在进来时,阮勇城就让海棠和银杏出去,因此此刻书房内,只有阮勇城,段云竹,阮白苏三个人。
人被伤的多了,会渐渐的失望,甚至不再抱有希望。
阮白苏丝毫不在意两人在她面前的亲亲我我。
只是比划着,“父亲想让我做什么?”
“果然还是苏苏懂事,为父想要你做的事情,有三件,做好了,爹爹就再也不管你了好不好?放你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更何况,还有你的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