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竹的声音依然的柔软,带着让人安心的蛊惑,阮勇城的额头抵在段云竹的掌心里,在她一下又一下的安抚里仿若安静踏实下来。
阮勇城丝毫没有注意到段云竹变了的脸色和仿若淬了毒的眼神。
或许,这也是正是他想看到的。
“你说什么?”阮白苏看着焦急跑过来大喊的海棠,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少爷二少爷在书房跟老爷说话,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就被老爷生气着罚跪祠堂了,并且让他们上朝时再起来,得跪两天三夜呢。”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求求情。”银杏在一旁也是担心的很。
“有知道是什么事情吗?父亲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阮白苏比划着手语。
“问了,没有人知道,当时老爷身边就没人,看着要说什么事情的样子,不让有人在身边待着。”海棠已经问过一圈了,没有人知道。
“我们去找父亲。”阮白苏急匆匆的从软榻上起来,手里的书都没有放好,穿上鞋子,提起裙摆就往阮勇城的书房走去。
海棠和银杏又不敢大叫,只得也跟着她一起快速的往老爷所在的地方走去。
“哎呀,四小姐,您怎么过来了?这天黑的很,您又不会说话,摔倒了爬不起来都没有人知道。”管事婆子跟看书房门的小厮早就已经说完话了。
此刻管事婆子就在书房转角的长廊守着,小厮在另一个方向,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她们家小姐的好事,毕竟她可是一步步看着段云竹走过来的,心疼的不行。
似乎段云竹身边的人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连只见过几面的一个婆子都能毫不掩饰的说出这种以下犯上的逆悖之言。
阮白苏不能说话,也无法反驳。
还好,跟在她身后跑过来的海棠率先将阮白苏护在自己的身后,银杏则在大喘气以后,舒缓呼吸,站在管事婆子的面前。
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继而开口:“向妈妈,我们小姐有事要求见老爷,想来段夫人此刻就在书房,不然向妈妈贵人事忙,怎么会在这廊下守着呢?”
管事婆子也就是向妈妈,肥胖的下巴微抬,一脸的倨傲,满脸的横肉,在檐下红色灯笼的映照下,竟是有些吓人。
不过狗仗人势的东西做服侍的人见的太多了。
因此银杏丝毫不见任何的害怕,仍是一脸认真,直勾勾的盯着向妈妈,非得讨要一个答案,或者向妈妈进去禀告以后,再给她们一个答案。
“听银杏姑娘的意思是让我老婆子进去做个传声筒,帮你们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小姐问问话,问问老爷是否愿意见见她?”
“你……”海棠与银杏并排站在一起。
“你这个老虔婆,周扒皮,狗仗人势的玩意儿,怎么,你主子再是段夫人,你总是个服侍人的下贱胚子吧,竟然这般诋毁自家小姐,背主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向妈妈没有想到海棠居然如此泼辣,骂起人来丝毫的不带胆怯的,字字直戳人的心窝肺管子。
但是她又确实理亏,虽然现下里阮勇城可能不是很想见到阮白苏这个便宜女儿,可是以后就不一定了,她是跟在段云竹的身边一起嫁进来的。
自然知道阮勇城对之前阮白苏的母亲白悦的情根深种,爱屋及乌之下,对这个女儿更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若是以后再想起什么。
处理一个老婆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小姐怕是很难护住她。
但是就这样跟一个小丫头低头,她也心不甘情不愿,正愁怎么找个台阶下,就听到屋里阮勇城带着怒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原来是刚刚海棠的声音有些大,阮勇城又是练武之人,自是听到了。
“回老爷的话,没事。”向妈妈先是息事宁人,希望借此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谁料,下一瞬。
“我听到海棠和银杏的声音了,是苏苏过来了吗?”阮勇城的声音继续响起。
“是,回老爷的话,小姐有事想要拜见老爷。”银杏声音放大一些,确保阮勇城可以听到。
“那苏苏进来吧。”阮勇城答应的很快。
向妈妈心道果然如此,可是又在心里疑问,为何自家小姐不阻止老爷见这个小贱人。
但是,同样在书房内,此刻微微抬头的段云竹看得分明,阮勇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