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现不对了。
只见那烟花中原本祝寿的诗句被替换了。
“怎么回事?”
肃杀的破阵曲自高楼上接连响起。
梁帝呼吸凝滞,死死盯着那高空中绽放的字眼。
——古坟埋冤血空沥,西风年年土花蚀。
——我恐精忠埋不得,白日英魂土中泣。
——请将衰骨斲苔痕,献作吾皇补天石。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梁帝眸中冷了下来,只听他缓缓喝道:“是谁!”
方才还与他谈笑风生的太常寺卿刘善站在一旁,面色发紫,双腿抖如筛糠,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啊,臣,臣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他一跪,周围的人哗啦啦地全跪了下来。
天子盛怒,在场之人感觉如临大敌。
周围呼吸声愈来愈沉。
此时,大监终于反应过来,望着周围的侍卫,尖声喊道:“还愣着干甚,快去停了那烟花!”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梁帝的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
这幕后之人明显精心准备过,而且目的明确,就是奔着他来的。
他这位子,怕是要坐不安稳了。
翌日,赵褚林敛手站在御书房内,他不禁拿起手帕拭汗,分明是深秋时节,可今日似乎格外闷热。
昨日连夜处置了太常寺一十九人,搞得宫内一时人人自危。
“爱卿们没什么好说的么?”
梁帝坐在帘后,一副憔悴的模样。
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宁扶蕊躲在梁上屏气凝神地听着。
她只是小小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驰骋官场大半辈子的赵褚林此时颇感有心无力,上一次让他如此狼狈之时还是那年。
平白无故,六月飞霜。
见众人都不答话,梁帝又缓缓开口问道:“郭相以为如何?”
察觉到那位蕴含着威压的目光,被点到名的郭鸣呼吸一窒,冷汗涔涔,连那滚圆的大肚腩都惊得颤了一颤。
他余光瞥向赵褚林,心中暗啐:这个时候了,这老东西莫非还想置身事外?
谁不知道你赵禇林都做过些什么!
他扬了扬袖子,朝梁帝一拜,低眉顺眼地回复道:“我想赵中书比本官更清楚。”
手伸得太长,总归得遭些跟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