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宵年惊得说不出话,一张俏生生的脸蛋被吓得血色全无,他预料到楚令榕会下场凄惨,但等亲眼见到,那种视觉上的冲击还是让他大受震撼。
楚令榕伏地飞快爬过来时,姿势太过诡异,他愣在原地,突然有些后悔做出探监这个决定。
其实,他这次来也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认为和楚令榕相识一场,当年也是她把自己从老鸨贩子手中救了出来,便有些感念旧情,担心她现下的处境。
若说要救楚令榕出去,他是没那个本事的,潜意识里也不想这么做。
也许是愧疚,花宵年看着楚令榕的眼神更加怜悯了,“太女殿下,我知道你在天牢里受苦,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就带了一些药膏,都是我找相熟的太医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你……你自己多珍重。”
花宵年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瓷瓶放在了楚令榕面前,这些药材很是珍贵,可稍缓楚令榕的皮肉之苦,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
“蠢材!谁要你这些没用的东西!”楚令榕毫不领情,掼起一胳膊就将那些药瓶打翻在地,“本宫是让你想办法去求楚令梧!你不是很会装可怜撒娇吗?还是楚令梧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跟了她这么久!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花宵年被楚令榕吼骂,心里也十分气恼,就连楚令梧都没对他如此凶过,红了眼睛道:“当年陛下与太女殿下不睦,把我从东宫夺去想让您难堪,我给您传递了多少消息,谁知您转眼又有了新的男宠,根本不管我的事!如今我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自然行动只为陛下想,我又凭什么为了您去惹陛下不高兴呢。”
花宵年一番话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当时他可是一片真心对楚令榕,在军营里跟楚令梧置气,整天耍小性子,没日没夜的哭闹,依楚令梧的脾气,捏死他都是小事,但她没有,反而对他还算不错。
虽然他心里清楚,他只是他们姐妹间互相争斗的战利品,楚令梧也并非真对他有情。
可他也知道,楚令梧至少是尊重他的,不会对他非打即骂,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又不是傻子,传言总归只是传言,很多人很多事,得去相处和经历了才知道。
楚令梧根本没有外界说的那般可怕,他转了转脑袋,想起自己很多关于楚令梧的不好印象,其实都来自于楚令榕的嘴巴。
“你!你这贱人!恩将仇报的狗东西!”楚令榕满目血红,抬起胳膊想要抓花宵年的衣袍下摆。
花宵年惊得后退了几步,大着胆子道:“殿下也不必怪我心狠,要说对错,也是殿下你负我在先,况且……”看到楚令榕满是鞭痕的后背,他语气放软,“况且……就算没有我,也有其他人为你求情 。”
“谁?!”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棵浮木,楚令榕急切问道,“是怀衣吗?快告诉我!是他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听说他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一夜,陛下才肯出来见他。”
“后来呢?那贱人说了什么没有?”楚令榕毫无生气的眼神中露出喜色,他就知道,谢怀衣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后来……后来……”花宵年想了想,“后来他就走了呀!”
“走了?”
花宵年的消息并不灵通,自然也不知道后面谢怀衣服毒,楚令梧出宫救命,二人同宿一夜等一干事。
“对啊,这大冷天的,谁能在殿外跪那么久,他吃到苦头,就走了呗!”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浇灭,楚令梧目光涣散,不可置信道:“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谢怀衣可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连他都不肯拼死救她,那她迟早会在这天牢里被折磨致死。
半晌,她的眼神逐渐狠厉,凶光毕现,对着花宵年咬牙切齿道:“你去跟他说!就说让他再努力一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让他把身子给了楚令梧,去当她的狗!也要把本宫救出来!”
每日受刑的折磨让她痛不欲生,精神几乎崩溃,逃离这里是楚令榕心中唯一的想法,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楚令梧那么喜欢他,只要他肯豁出去,就一定能成功的,你去跟他说……去跟他说啊……”
楚令榕疯魔一般地哭嚎着,狰狞的面孔再看不出原本姣好的容貌,花宵年又惊又怕,无奈地摇着头,缓缓后退。
“别走!你别走……”两只手在空气中狠命抓打着,最终无力垂落。
花宵年紧握着拂冬的手往外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两倍。
他暗自懊恼,今天就不该来这地方!一番好意被辜负了不说,也觉得十分对不住陛下。
两人转过一个拐角,不远处传来交谈声,一红一白两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拂冬惊呼了一声:“是陛下!”
花宵年的心顿时像被人捏紧了,愣在原地。
楚令梧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读不出什么思绪,随后又看向身前人。
“她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吧。”楚令梧盯着谢怀衣,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