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人行走的声音穿窗而入,就连那飞燕衔草而过掉落屋檐的声音,也好似清晰入耳。
“看来,这方子不能打动二位呢。”少年人似是失望的轻喃一声,忽然起身轻步往窗边走去,似是喃喃自语,“也是,闻香鉴香,不能有太多的干扰气息,还是容晚辈将这窗户打开,换换屋里的空气,咱们再看后面几样。”
说着,少年猛地将的窗户打开,忽听窗外传来见鬼一般的尖叫。
“啊——”
屋内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一声惊呼吸引,齐齐往外瞧去,却见那站在窗边的消瘦少年手中,正拽着一块青色的布料。
但瞅着用力的程度,却绝不是一片布料这么简单。
朱老爷子身边的明叔见状,连忙走近窗边查看,这才发现少年手中拽着的,不是一块布料,而是一只袖子,再往下,则是一个正悬在半空,手脚无处借力正在乱扑腾的人。
“有劳明叔帮把手,将人捞上来。”少年人轻叹一声。
……
……
望着终于被拉拽上来,一脸惊吓还未散去狼狈公子,少年人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带着些许无奈。
“说吧,怎么回事。”
被问话的青衣公子冷眼一扫,先是看着屋内坐着的朱老爷子和苏明河,最后目光落在懒散的少年人身上,满腔愤然道:
“怎么回事?你倒是先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吃吃饭,喝喝茶,聊聊天,徐少爷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少年人挑了挑眉,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吃饭喝茶聊天是没有问题,但你作为徐记的花师,瞧瞧自己是跟谁在吃饭喝茶,又是在聊什么内容!”
青衣公子——徐家少爷徐陵不掩怒意,指着在坐的剩下两人,最后望着少年人怒声质问。
作为徐记的花师,公然跟与徐记竞争的朱记和苏家家主吃饭,更是将徐记秋季将推的香方就这么告诉别人,这与吃里扒外的背叛有什么区别?!
徐陵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崇拜不已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等小人勾当来!
“所以这就是徐少爷爬窗偷听的理由?我倒不知道,徐少爷竟有这样的喜好。”
“你!……”徐陵不由哑然,正待再说什么,却见少年人从旁边再拿过一套碗筷,放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左右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徐少爷既然来了,不妨一同吃饭喝茶聊天,何必爬窗这般偷偷摸摸小家子气。”
这一下,不仅仅是徐陵,就连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也搞不清楚少年人此举到底意欲何为了。
倒是徐陵干脆,闻言直接一屁股坐下来,甚至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菜吃起来,“我就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少年人没有搭话,而是对着朱老爷子拱了拱手,“朱老爷子,着实抱歉,又多了一张蹭饭之口。”
朱老爷子望着徐陵那一副真来吃饭的模样,只得无奈道,“无妨。左右这一桌子的菜,单凭我们几人也吃不完。”
“既如此,这屋里的气息也散的差不多,那晚辈便继续说了。”
说着,少年人打开另一只瓷瓶,伸手在瓶口轻轻扇了两下,轻声道:
“徐记五款秋香之一,浣溪沙。以清溪露水新菊之香,染红枫点晕之色,用之可有西子浣沙沉鱼之效。此方第一道工序,摘选新雨秋菊为主材料,将……”
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二人神色再变。
旁边正吃着菜的徐陵也不由放下筷子,连嘴巴里的东西也顾不上咽下便叫嚷道:“里到底想若什么?!”
少年人望着那被喷出的饭粒,往后坐了坐,“吃完饭再说话可好?”
徐陵面色一红,若不是着急,他哪里会这般不顾形象?这始作俑者居然还敢笑话自己!
将口中东西咽下之后,徐陵一把抢过少年人手中打开的瓷瓶,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枉费芮姐对你一片信任,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泄露徐记秋方!林花师,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啊,我是何居心呢?”少年人耸了耸肩,重复着徐陵的问题,然后望向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二位家主觉得,我又是何居心呢?”
瓷瓶已经打开两瓶,就算是少年不说,朱老爷子和苏明河也多多少少猜出少年的目的。
一旁的徐陵看着少年的慵懒无恐和对面二人的凌厉阴沉,再仔细瞧着手中的香脂,终于觉察出不对来。
“这浣溪沙……这浣溪沙居然跟朱记新香美人脂和苏记的晚凝香一模一样!”
徐陵心中震撼,一种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
将少年人面前剩下的瓷瓶全部揽在怀中,徐陵将那些瓶瓶罐罐挨个儿打开,然而由于急促紧张,手竟然微微发抖,接连两次都不曾将那瓷盖揭开。
旁边的朱老爷子冲明叔使个眼色,便见明叔往徐陵跟前走来。
眼见将到跟前,再走一步便可伸手将徐陵怀中瓷瓶悉数抢过,却见一物从他袖边擦过,直直钉碎了旁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