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连朝服都不换的人,走到哪儿都是一团压抑,威严的黑氅,严肃大气。 听她在身后跟宫女客气,规规矩矩的吓人,宇文邕本来往内殿走的,都扭回头了,抓住她一只手腕,就往内殿拽去。 “你今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跟朕上内殿去,吃些热茶和糕点,是甜的。” 宇文邕猛一回头,还真吓了她一跳,黑衣深沉,玉容雪白,明明是朝堂上那身、六亲不认的朝服,可脸上皱眉头的表情,还有幼红唇色,都是熟悉的样子。 九幽差点给皇上行跪拜礼了。 “皇上……你今儿怎么换朝服了啊,这身黑太气派了,我都不敢看。” “其实朕有十二色朝服,根据场合择色,玄黑色是大周国色。之前看你挺喜欢朕穿金黄色的,朕才一直穿着。” 九幽似懂非懂,一进了内殿,就把他手挣开了。 宇文邕也不吱声,只是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规矩了。 抓下她手里的白瓷茶盏,撂在摆满糕点果子的桌案上,九幽低头无语,只是往绣墩上一坐,就反客为主的,捏起香软雪白的糕吃,吃了满嘴牛乳的醇厚,和凤华的鲜香。 宇文邕也没用早膳呢,跟她对面而坐,俩人也不说话,对着吃,见对面严肃脸的女侯爷,吃的饿虎扑羊,他还把瓜盅蜜汤,往她面前推了推,拿旁边的长颈小勺,放进瓜盅里一个。 “朕穿玄色,就那么吓人?” 九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反复叨咕廉正教给她那些,合格的京兆尹怎么管制。 冷不丁就听见对面的君王,嘚不嘚动了动胳膊嘴皮子,还一脸凝重的看她,头顶十二道旒珠摇曳在眉峰,等着她回复, “嗯?皇上你刚才说什么了?” 宇文邕嘴角一抽,“说!你刚才想什么呢?!魂不守舍一早上了,是不是你府里有狐狸精,把你迷住了?!” “我是在想京兆尹怎么干,京城难管,东家常西家短就算了,吐口唾沫都能崩到仨达官贵人的……” “朕以为你是被朕这身衣服,吓住了。” 九幽看了看面前,下朝连朝服都没换的皇上,他那身衣服看着就繁复厚重,也不知坐着迈不迈得开腿。 “嗯,吓住了,我都想不到,今早金銮殿上坐着的,跟那天晚上,在我身下承欢的娇羞男人,是同一个人。” 皇上凤眸微眯,忽然一甩袖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凑身过来,头顶的十二道冕旒都砸到她脸上了:“今夜侍寝么?京兆尹?” 九幽眉头一皱,推开他砸过来的满头珠帘,也站起来了。 “少拿你唬妃嫔那套吓唬我,我也要在后院羊车临幸的。” 挺直腰板,站起身来的黑袍绣龙君王,表情俊冷高傲: “你后院不就那个紫眼妖物么,他洒泪晒盐羊都不敢舔,还敢和朕争抢?” 九幽哭笑不得,在他地盘上,听他叫嚣,九幽都有点没感全感了, “皇上,你独占欲有点儿强啊,这我就不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