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好,大哥,小弟答应你也便是了!但小弟奉劝大哥别再使算计、玩邪乎的了,小弟等你到丑时!”
黄巢听得朱温之言,回过身来,笑对众人道:“弟兄们都听到了么?朱温已许你们不死,你们将我的脑袋砍下来交于朱温,便乘机逃命去吧。”
“皇上,朱温贼子的话,也信得么?!”
“靖老弟,素时,朱温自可信口开河,此时,他身为唐军总指挥使,当着千军万马之面,还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么?”
“不论皇上如何说,我们都愿与皇上同生死、共患难!”一人大叫道。
黄巢笑了笑,艰难地转过身子,取下背后的金刀,费力移前几步,将手中金刀递于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面前,轻声道:“言儿,你这几个舅父、叔父乃是长辈,他们是不会动手的,你便将二舅的头砍下,给朱温送去吧。”
“二舅,你说什么!”“言儿”推开黄巢的手,身子跪倒于地,大哭道:“舅父,天无绝人之路,咱们何不向北突围一试呢?”
“傻孩子,如能突围,二舅还出此下策么?”黄巢叹了口气,又道:“言儿以为敌军只从东、南、西三面包围,而舍北边不顾,便是网开一面了么?只是这朱温贼子识得狼虎谷以北均是悬崖峭壁,咱们插翅亦是难以飞出谷去的;且是这贼子识得泰山东北乃是平卢节度使王敬武的青州防地,黄河以北又是沧景节度使郑凝的地界,咱们即使能由北面突围出谷,还能冲出唐军之围么?孩子,丑时立马便至,别犹豫了,快动手吧!”
“二舅便是将林言的头砍了,林言也是不会动手的!”高大汉子林言抱住黄巢的腿,口中发出悲痛而坚定之声。
“好,言儿出息了,舅父的话都敢不听了!你不动手,舅父自己动手!”黄巢盛怒之下,身子之上,顿时涌上了一股力量,双腿一甩,将林言踢倒于地,挥刀便向自己脖子砍下。
便在此时,忽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声由谷外传将过来,“黄巢,时辰将到,动手了么?”、“黄巢,尔枉自称一代枭雄,竟然如此贪生怕死!”、“黄巢,舍一人之命,救十数人之命,何等便宜之事,何乐而不为?”、“黄巢,难道你要言而无信么?”“黄巢,再不将头颅献出,打进谷去,便要玉石俱焚了!”……
黄巢听得叫喊声,心中气极,手一抖,金刀斜斜的向了脖颈砍下。听得“扑通”一声声响传出,见得他的身子栽倒于地。
不识过得多久,黄巢悠悠醒来。他费力睁开眼来,却见自己的身子躺于一个洞穴之中,面前立了一位七、八十岁的红衣老者。
红衣老者见黄巢醒转过来,惊喜道:“老弟昏迷了一日一夜,如今总算醒过来了!”
“恩公,是您救了在下么?”
”老弟,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红衣老者点头道。
黄巢面上现出一丝苦笑之色,涩声道:“老人家何必救在下一命,倒叫在下生不如死了!”
“老弟怎可如此说话?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且是老弟不死,自可重竖义旗、再创大业!此亦是苍天有眼,黎民有福!”
“恩公,在下此时已是如此模样,且是心如死灰,还谈什么事业?恩公救命之恩,在下谢过了,容日后再报答吧!”黄巢拱了拱手,又问道:“请问恩公,此为何处?”
“狼虎谷后谷。”
“什么?狼虎谷后谷?恩公,咱们尚在狼虎谷中,不有随时被官兵发现的危险么?”黄巢心中吃了一惊,急问道。
“哈哈,老弟但请放心,此等绝密之处,外人是万难发现的,即便有人发现,一般之人原是攀登不上来的!”红衣老者口中发出朗朗笑声:“老弟他事休管,只须安心养伤便是。”
“恩公既然居此悬崖之上的洞穴之中,定是一位武功超凡入圣的高人了!请教前辈的金字?”黄巢恭声道。
“老弟取笑了,老朽哪是什么高人,原是世间一位弃人,只是所居之处比他人‘高’了些而已。老弟只需晓得老朽姓翁便是了。对,翁老头儿,老弟呼老朽‘翁老头儿’便是了。”红衣老者轻笑道。
“姓翁?”黄巢心中一惊,急问道:“请问恩公,可识得翁玄机翁前辈么?”
“老弟,翁玄机亦非超凡脱俗的俊杰,只是一个具有七情六欲的俗人而已,值不得一提。”红衣老者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地道。
“如此说来,恩公便是数十年前名动江湖的一代宗师翁玄机前辈了?在下有伤在身,不能施大礼,请前辈担待则个!”黄巢拱了拱手,又道:“当年,前辈绝技在身,当时的武林之中能与前辈比肩者,便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不识前辈为何便早早地隐居了?”
“老弟如此说话,岂不折杀翁老头儿了!”红衣老者笑了笑,又道:“老弟,尘世之中,熙熙攘攘,争名夺利,尔虞我诈,机巧算尽,但到头来却总是个空,又有何留恋之处?倒不如早早地寻一清静之处,修身养性的为是。”
黄巢听翁玄机如此说话,心中一震,身子抖动了一下。
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