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霍廷辉叫一声少歇,见两人便同时退出了数步。
霍廷辉齐眉棍夹腋下,朝对方拱手道:“这样地过招相斗对你秦老哥不公?”
秦之枫不解道:“此话怎讲?”
“秦老哥的‘点水成冰寒血功’在江湖上无人不晓,你若不使出来就是小瞧咱了。咱如何能与你再斗下去?”
“你手上家伙是木头的,而我使的却是把上好的钢刀,已占了你极大的便宜。”秦之枫摇头,接着一笑道,“也罢,不如咱俩就来个徒手相搏,也让老夫领教领教霍老弟名震江湖的‘错骨裂筋招魂手’。”
“不敢。”
“不必自谦,起招吧。”
树上的孙骏飞早把二人的情形看得明明白白,见他俩将手中兵刃往地上一扔,手脚略为比划一下,似乎早已气运内脉功力凝聚。一霎时只见两团人影飞腾纵窜拳脚相交分分合合,只闻听得时时发出有清脆的击打声,哪里看得出谁个使的是啥招啥式?
再瞧下去,见双方对招的动作渐渐地开始清晰起来。霍廷辉两掌青筋暴胀,其形胜似鹰爪,双爪快如闪电,一击而出。瞬间其爪已分别扣住了对方左右手腕掌部的厥阴、少阳两脉。若在往常,对手就在这一擒一拿间早已是掌腕受挫骨断筋裂,且是钳一脉而制全身,岂还有招架之力?
可这秦之枫果然不同凡响,就在霍廷辉的内力刚由指爪达上对方肌肤的刹那间,就觉有一股强大的寒流滚滚奔来。霍廷辉虽是有备而发,却不料对手的内力是如此强劲且寒气直透筋骨,一时双方竟相持不下。
而秦之枫在对方甚为强悍的指力进逼下感觉内外关穴一阵酸麻,其手臂也开始乏力。而霍廷辉虽开始就已气注手三阳经,此刻还是从指端起始由寒而疼起来,渐至延伸至掌腕继而开始麻木,忙调出内气急封守住手三阴,哪里还有余力让对手‘骨断筋裂’?
正竭力相持间,秦老爷子却倏地往后一跃,叫声老夫已输,霍老弟去办你该办的事吧!
话音刚落,头上却忽然响起了叫声:“不算!我爷爷没输!”
树上的孙骏飞一时也吃了一惊,抬头看时,不知何时早就隐于他头上的杜鹃已一跃而出,疾奔至霍廷辉面前一剑刺去。霍廷辉也已忽地侧身而起,那剑便刺了个空。
“杜鹃休得糊闹!”秦老爷子一声断喝,见杜鹃怒气冲冲把剑朝半空里一划,掉过剑锋朝着对方又是一剑。
这霍廷贵反而高声喝彩:“杜鹃小姑娘好身手呢!”
咣铛!只见她爷爷身形一闪,杜鹃手中那把剑已跌落于地。这姑娘气得将身子一扭,头上的辫子一甩间,咚、咚、咚……脚步声重重地,也不看她爷爷一眼便赌气而去,哪里还听得见爷爷向那个姓霍的连声赔着不是。
看到这里,孙骏飞已知其结局,不觉中他已离开树林,跟随着那杜鹃姑娘的身影而去。
还在林中的两人相对而立,言语未尽,霍廷辉朝秦之枫行礼后,仰头朝两岸的群山环视片刻,接着长叹一口气道:“我改变了主意。”
“霍老弟改变了啥主意?”
“亡者既已逝去,遗发当如其躯体一般以入土为安为妥,我也不不再带走。老哥以为如何?”
秦之枫默然,环视一眼对面的山头,半晌方低声叹一声:“也罢,让他们一个个皆入土为安。”
再说这孙骏飞行至离那间半坡上的木屋不过三十余步之距,已站立门前的杜鹃姑娘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相对:“姓孙的你究竟还想干啥?”
孙骏飞一时无语,是呀,咱这是在干啥呢?一句话语竟脱口而出:“我要回去了,在此向你告辞。”杜鹃看他一眼,眼光一闪便扭过头去,声音很低:“走就走吧,难道还得要人家送送你不成?”。
“不……我……我是想问问,去雅州就只有这条路么?”他自己都明白这真是没话找话。
“自然是从哪条来路来的就从哪走回去。”杜鹃慢慢地朝家门走去,“不过,要从那道溜索过去也可以,只是山高林密路太险。”
听杜鹃姑娘这么一说,好哇!我正在估摸着河对岸那山谷里定又是一番景色呢,孙骏飞心下便有了几分激奋:“好!我就走溜索。”扭过头来,那杜鹃已不见了人影,显然是进了屋。他顿时便生出一丝莫名的惆怅,懒懒地朝河岸边悬在河心石蛙上方的那道溜索走去。正要纵身跃上溜索,却听见杜鹃叫一声‘着!’紧接着脑后就有一股风声袭来。
孙骏飞忙将头一侧,迎着风声疾一伸手,看时,手里接住的是张莲花白叶子包着两块苞谷饼子,再看那门边却又没了人影。
这玉米饼的外壳十分‘坚实’,是掩在滚烫的灶火灰下烘烤而成,一股脆香散发开来。‘荞翻山麦倒拐,玉米馍馍吃了经得甩。’孙骏飞想起了这一带的俗话。将玉米饼放入背上的行囊里,心中顿生暖意,这既香又耐饿的干粮足可支撑两日呢。将身一纵,一个‘猴攀’轻轻地窜上了索桥,一阵疾奔。
耳后隐约传过来杜鹃的声音:“虽是近路,也有两天路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