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过是皇家的恶犬一条,老夫用得作怪你么?想来老夫也是多日难得与人闲聊啦,今夜还真是废话多多。只可惜呀!小子不听人劝,合当命绝此地。”
秦之枫长叹一声,“谁个关照谁变作一具全尸恐怕还说不准呢!老夫的这百多斤干肉老骨头是不会让你这狗奴才啃食邀功的,来吧!”
“今夜看是谁个命绝于此!”段干雄冷笑一声,他出道十余载,在同事中也算是列于靠前五名的,近几年追杀朝廷钦点案犯也确是少有吃亏。此刻的他早已是气血汹涌跃跃欲动,即欲施出所向披靡的一身武功。
“那就来吧。”秦之枫身躯依然端立,所持单刀的左手仍是下垂不动,刀尖几乎接地,刀叶在夜色中竟有暗光忽闪。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你道我怯你的啥‘点水成冰寒血功么’?”段干雄晃一晃手中同样是寒光忽闪的长剑,冷笑道:“咱也知道你这内功虽强,也还得有好的家什配合,闻说你在这川边弄到了一把名叫杜鹃宝刀的绝好兵刃,想必就是你这手上的?三年来咱遍访名匠费尽周折,不久前也寻觅得这把‘赤蛇剑’。今夜咱也让你见识见识‘滚刀火龙化冰功’配‘赤蛇剑’,不仅让你从此真正的消失,咱还可再得到一把‘杜鹃宝刀’,哈哈哈哈!……”
月光下两人手中的兵刃寒光暗射,把个孙骏飞瞧得一阵莫名地心悸。
“只怕你手中的这把什么‘赤蛇剑’从此就没了主人。”老者淡淡地道。对方止住笑声:“该住口了,费话少说,举刀吧!”
双方话语嘎然而止,月亮刚刚钻进了云层,四下刹时回复了一片静寂。
微风、暗夜、鬼火般的几盏油灯时明时暗,照着两个一动不动的对手,其身影却晃晃荡荡飘飘忽忽。
倏地,两条人影一高一矮几乎同时进击!刀剑相交,孙骏飞见他二人皆出手极快,暗夜中只见段干雄手中那把长剑渐渐发出暗红,而秦之枫的剑亦开始寒光透明,两剑交错,那血红与银白的光越来越亮,好似红白两条游龙飞舞翻腾。
见他二人进退往来了起码有二十余个回合,凭孙骏飞的见识,竟一时分不出高下。接着见两人倏然分开去,双方间立时就拉开有七八步之距,不进不退的相持着转起了圈儿。渐渐地那老者秦之枫就停了步子,只有段干雄还围着对方打着旋儿。忽然就见段干雄闪电般地扑了上去……连木楼上的孙骏飞也是一惊,料到老者恐怕是不妙……
孙骏飞睁大双目,却见双方已是刀剑相抵,就那么定定地立着身躯,桩形虽是各异像是正较量着内力。起初还瞧不出多大异样,可很快就显现出了变化。但见两人的下盘皆渐渐地在往下沉,手上的动作越发减缓。月光下也能清楚地看到泥土已没过他两人的脚踝,但见四目相对依然的睛光闪烁。
孙骏飞还从没见过如此高手对阵,不由大为惊骇。
又过了片刻,孙骏飞看见那把血红的剑身颜色开始渐暗,而那把银白色的剑身却越发玄目。正十分惊异,就见段干雄暗红的面容在须臾间已转为暗黄,紧接着就变成了青紫。
刀剑仍然相交,双方还正相持着,似乎皆在使着内力。
倏忽间,一道银光闪过,朦胧的月光中已倒下一人。
待孙骏飞再定睛细瞧,见秦之枫已扔刀于地,那刀尖没入土下数寸,微微颤动的刀叶忽闪着阴寒的光芒……
秦之枫长叹一声:“为狗皇帝效力卖命,也可算作是为其主竭尽全力啦,不过要从一个‘义’字来讲,就不仅一点也沾不上边,还——” 话犹未尽。只把头来一摇, 随即取下尸身手里的那把‘赤蛇剑’顺手一抛,那剑一闪间已如飞矢一般朝林边疾去,听得一声响,插于一棵大核桃树身上。
孙骏飞又见他把一只手掌对着姓段的尸身晃动一会儿,提起刀来,一刀割下其后脑上的辩子,只手朝木屋方向一挥,那截辩子便直端端地飞进了孙骏飞藏身的隔壁窗户内。再一手轻轻拎起段干雄的躯体,犹如拎着一截微微晃动的树杆,向山麓下的那片林子抬腿便走去。
“不晓得孙家那个娃儿还在不在这楼上,但愿他一路平安。”那个叫秦之枫的老者边走边说,好似自言自语。
孙骏飞一时便呆住,好一阵才定下心神来,细细地回想这一时还弄不太明白的事情。但那个女孩的身形面容却开始在他眼前不停的浮现,‘杜鹃’?这名字还好听呢。我还去看看他们么?她又会不会理我呢?有啥借口去她家?看来后半夜是难以入睡了。
……不觉间,迷蒙中睁开眼睛透过小小的木窗向外看去,好象东方开始现出了鱼肚白。
石蛙谷中那条大河仍是波涛翻卷白浪飞溅,河谷内依然轰响如雷胜似万马奔腾,而立在坡上的孙骏飞却怅然若失。因为在他的眼前,木屋依旧静静的座落原地,屋后的那几棵柳树枝条微摆,木门半开。他先在门边叩了两下,又轻声打个问讯。见并无回应便走进了门内,而屋里却空无一人,只得退回屋外坐在门前那块卵石上。先前还犹豫着的孙骏飞此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面对着隔岸的群山,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