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秋与安梓纯一见如故,只觉的她与旁的世家女子很不一样,柔顺却不怯懦,温和亦不做作,还颇有见识,是她到圣都以来,唯一能说上话来的人。所以对于安梓纯的示好,她自然乐意,便应道,“郡主不弃,我自然高兴,往后我便唤你梓纯妹妹吧。”
安梓纯也少有欣赏之人,难得遇上一个真心与她交与的实诚人,心中也十分庆幸,“碧秋姐姐有礼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原来女子间交朋友也可以这样纯粹洒脱。
肖君怡见安梓纯与王碧秋姐姐妹妹亲热的不行,独将她撇在一边不理会,心里气愤也十分不屑。想着物以类聚,她安梓纯纵然是宗室女却生了个下作的本性,只配与那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混迹在一起。可要说野丫头,公主府里不还有一个现成的?
想到这里,肖君怡有意为难说:“妹妹府上不是还有三个姊妹,今儿怎么一个都不见?”
安梓纯闻此,才望向肖君怡。这一句,的确是将她问住了。
想着大姐安悦昕是外室生女,一直是公主府刻意避讳的禁忌,爹爹一直将她藏得很好,恐惹流言纷纷,是绝对不会叫她随意出来见人的。二姐安悦晓,还留在姨娘的瑶光园静养,神智时好时坏,也不能亭亭立于人前。最倒霉的还是四妹安悦晴,只怪那日慧馨园走水,多嘴几句,就被爹爹当众掌掴还关了禁闭,如今连房门都出不来,更别提会客了。
想到这里,安梓纯亦犹豫,实话不能说,可谎话也不好说。
正当安梓纯纠结之余,王碧秋似瞧出了她的为难,忙说,“方才听县主说妹妹院里还种了一株桃叶珊瑚,可能带我去瞧瞧。”边说着边便拉安梓纯的手离了座。
肖君怡见此,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忙起身赶了上去。却不想被长裙一绊,一个不稳,便摔了出去,正撞在葡萄架的立柱上。可还未等肖君怡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原本坚实的立柱忽然歪斜倒塌,直直的向安梓纯与王碧秋砸去。
王碧秋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护着安梓纯一个闪身就躲去了一边,算是逃过了一劫。
而此时,肖君怡头顶的葡萄架因为失去了支撑整个倾倒下来,远处的温恭王见此,大惊失色,却已来不及赶去营救,只大呼了一声,“二姐。”肖君怡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往前一躲,在葡萄架倒下的一瞬间扑倒了出来。
见此情形,温恭王与尚泽业赶紧往这便跑来,尚秀仪也十分惊恐的跟了过来。
“郡主,可没伤着?”尚泽业亦不管还跌在地上的肖君怡,最先来到安梓纯身边,见安梓纯摇头,又忙问王碧秋,“师父也无恙吧。”
王碧秋点了下头,微皱着眉头,盯着那突然倒下的立柱,眼中尽是疑惑。
尚秀仪紧挽着安梓纯的手臂,一脸怒气的盯着刚被温恭王扶起的肖君怡,没好气的说:“你也忒狠毒了吧,怎能故意推倒柱子害人!”
肖君怡还未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有些木讷的说,“我没有,是这立柱不结实,自己倒的。”说着倒吸了口气,低头才发觉那一双纤纤玉手在方才跌倒的一瞬被划伤了。鲜红的血珠挂在皙白如玉的手上尤为的扎眼,那一道划痕亦显的触目惊心。肖君怡见此,再也抑制不住委屈,靠在温恭王尚君晏的怀里抽泣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催人心肝。
尚秀仪却见不得肖君怡这幅模样,便嘀咕说,“始作俑者,还有脸哭,不害臊。”
安梓纯虽吓得不轻,却并不糊涂,她清楚,纵使一个身强力健的男子也不可能在瞬间将那根立柱推到,更别说如肖君怡般娇滴滴的姑娘了。于是忙拦了尚秀仪,叫她不要胡说。而后上前,想要瞧瞧肖君怡的伤势。
肖君怡心里本就有气,又经方才那么一吓,再藏不住脾气,猛的将安梓纯推开,“君晏,咱们走,若再留在这晦气的地儿,早晚丢了性命。”
尚君晏闻此,虽心疼姐姐,却觉肖君怡的话有些过分,但实在不好赶这当口多说什么,只略带歉意的望了安梓纯一眼,“今日在府上叨扰了,昭懿郡主保重。”说完与七皇子尚泽业颔首算是道别,便扶着哭哭啼啼的肖君怡往园外走。
安梓纯满怀歉疚,忙追上前去,想与肖君怡道声抱歉,而尚君晏却太了解自个姐姐的脾性,忙向安梓纯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上前,而后无比留恋的望了那两株“青龙卧墨池”一眼,才叹了口气,扶着肖君怡走出了院子。
安梓纯如今恍如梦中,原本不是还说说笑笑的,才一晃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就已经不欢而散了。
尚泽业见安梓纯脸色不好,本想上前宽慰几句,可他本就不善言辞,方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更是词穷。便忙与王碧秋递了个眼色。
王碧秋却压根没往这边瞧,而是独自踱步到倒塌的葡萄架前,似在找寻什么。
安梓纯这会儿略微缓过神来,忙与尚泽业说:“今儿叫七殿下受惊了,臣女惶恐,给殿下赔罪。”
尚泽业见安梓纯要跪他,忙上前要拦,却叫尚秀仪抢了个先,“姐姐何必如此,那架子突然倒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