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纯实在抵不住尚泽业灼灼的目光,压根没敢往这边瞧,对这热情过头的七皇子是避之不及。尚泽业见此,又可怜巴巴的偷拽了王碧秋的袖口一下,叫她赶紧说句话。
尚秀仪不忘打趣了句,“七堂兄,三小姐什么时候成了你师父的?”
尚泽业闻此,先是一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原是叫祁弘新和祁弘澈两兄弟教我骑射的,可他俩一个忙于帮骠骑大将军练兵,一个又忙着太学的功课。不比我师父,虽为女子,但骑术高超又有百步穿杨之能,最要紧的还是有闲。所以郡主若真想学骑射,咱俩便搭个伴一起吧。”
安梓纯一听这话,自然不愿答应,却没直截了当的拒绝,正寻思着如何婉拒,尚秀仪却来了兴致,便替安梓纯答应到:“要我姐姐答应可有个条件,便是要带上我一起。”
闻此,尚泽业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可一想到能借此与安梓纯亲近,大可忽略了尚秀仪这惹人厌的刁蛮丫头,便点了点头,当是答应了。
尚秀仪见此,可是高兴坏了,忙着与王碧秋和尚泽业两人商议下次郊外骑马的日子。
安梓纯着实无奈,可见三人两眼泛光,激情澎湃的样子,到觉得十分可爱。性情纯良的人本就该玩在一处不是吗?
肖君怡习惯了众星捧月,眼见众人说说笑笑,丝毫不在意她这个大美人,顿时有些气恼,却也要摆出闺秀的气度,依旧面含微笑。
温恭王尚君晏本来就话少,只安静的坐在一边,偶尔喝口茶亦或是抬头听听人家说话,不喜不怒,似乎活在另一个沉静的世界。
一旁的安悦晖不是不想搭话,是根本插不上嘴,只得坐在一旁赔笑,心里可急得要命。
“听闻妹妹素日爱摆弄花草,正巧我闲来无事也喜欢这些,妹妹若是哪日得闲,可得去我府上的花园坐坐。”到此,肖君怡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了话。
闻此,尚君晏却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瞧着依旧笑靥如花的肖君怡,想这倒不像是姐姐素日的做派。心里隐约有些紧张。
安梓纯倒是客气,忙应道:“不怕表姐笑话,我对侍弄花草也只是略懂皮毛,并不精通,许多事情还要向表姐请教。”
听闻此言,肖君怡自然得意,“妹妹不必急,想这人的见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还得慢慢来。上个月太后娘娘才赏了一批‘御衣黄’到我府上来,妹妹一定没见过,回头大可来我府上瞧个新鲜。只可惜那是御赐的东西不能随意送赠,否则必定要赠妹妹一株的。”
肖君怡这话明摆着是挑衅,就连一向愚钝的尚泽业亦能听出这不是好话,顿时有些急了,正想着如何帮安梓纯出头,尚秀仪第一个不干了,“‘御衣黄’是个什么玩意,也由得堂姐如此显摆。”
“显摆”两字简明扼要的戳中了肖君怡的痛处,安梓纯瞥了一眼肖君怡微微变色的脸,想这样的话,也只有秀仪那丫头敢毫不客气的说出来了。
比起秀仪的坦率,我不是也与肖君怡一样虚伪恶俗。
想到这里,安梓纯只能无奈的苦笑。
肖君怡的确被尚秀仪这一句给问呆了,素日只觉的文孝县主缺乏教养,却不想竟如此粗俗不堪,心里气愤,却不能发作,一时失语,只得愣在那里。
“‘御衣黄’又名‘御袍黄’是牡丹的一种,顾名思义,其花如御衣显明黄色。”说话的是温恭王,他此刻站出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化解肖君怡的尴尬。
尚秀仪闻此,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要说牡丹,纯姐姐的花园里也多的是,我记得有一株花瓣是墨紫色,花心是青绿色的牡丹,叫什么来着?”
“青龙卧墨池”安梓纯轻声道。
闻此,尚君晏猛的瞧向安梓纯,问道,“郡主此话当真?”
安梓纯不想温恭王竟对一株牡丹有如此兴趣,来不及多想,便应道:“内宅的小花园中是栽种了两株,比起其他品种,这两株花期要长许多,如今开的正盛,直到九月才会开败呢。”
听了这话,尚君晏明显有些激动,连带着尚泽业也来了兴致,“‘青龙卧墨池’光听名字就雅致,郡主可否带咱们一观。”
尚泽业这句正说中了尚君晏的心思,尚君晏亦收起了方才的冷淡,略显期待的望着安梓纯。
安梓纯见肖君怡终于抑制不住的沉下脸来,心里没来由的痛快,可不得不承认,肖君怡即便不笑亦是个冷美人,可怪就怪今日在场的诸位公子都不解风情,着实委屈了这位大美人了。
“屋里坐久了,去花园走走也是好的。”安梓纯十分爽快的答应到。
“青龙卧墨池”虽是极珍惜的牡丹品种,安梓纯却未将它栽种在毓灵苑的后园,只认为牡丹骄矜,并不合自个的性子。
安梓纯领着众人穿过内院的垂花门,一路向东,拐过曲曲折折的悠长回廊,终于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花园。园中不仅盛开着大朵的牡丹芍药,还立了一座葡萄架,葡萄藤盘旋缠绕,与一株紫藤厮缠在一起,一粒粒未成熟的青色果粒与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