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自然立刻应下了。
“还有,去叫子然回来吧,芳园今儿个没事,便不敢有人暗下毒手了。他守在那三日,可累坏了。”安梓纯说着,不免叹了口气,“次次都叫子然跟着受累,我怎么过意的去。”
“小姐,咱们之间还要算计这些。”含玉说着,拉过安梓纯的手,两个姑娘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已深,安梓纯依旧睡睡醒醒,辗转难眠,一阵轻咳之后,索性坐起身来。
她掀开幔帐,见来上夜的映容已经睡沉,便又缩回了床上。
闷热的夏夜里,一丝风都没有,可安梓纯却感觉异常寒冷。
那日推她落水的手,就如一道符咒般印在她的背后,那触感时时侵蚀着安梓纯的理智,叫素日坚强的她,每每忆起那抹冰凉,就躲进被子里抑制不住的颤抖。
到底是谁要害我?安梓纯不只一次的问自己。可想来想去亦想不通,那人到底是有人处心积虑还是见势起意。
若依着安梓纯平日的性子,早将望仙楼掀翻了天。可如今六殿下不在,望仙楼全握在高寻阳手上,可偏偏在这世上,安梓纯最没招架的便是高寻阳,以至于事情耽搁了三日,安梓纯依旧没个头绪,只能不停的胡思乱想。
安梓纯越想气越不顺,便又起身,径自下了地。
眼见小床上映容睡的正好,安梓纯不愿扰人清梦,便轻手轻脚的去了外屋,倒了杯水喝。
一杯凉水下肚,安梓纯更是睡意全无,便想着去廊上吹吹风,就推门出了屋。
夜里的毓灵苑出奇的宁静,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院中,映着安梓纯白皙的脸颊,使本就精致的面孔,显的越发好看。薛子然坐在西边屋顶,静静的瞧着,没有惊动她。想来这样寂静的夜晚,睡不着的确实不止他一个。
一阵凉风吹过,安梓纯不住打了个激灵,薛子然见了,再按捺不住,便劝了句:“身子还没好,切忌吹风,快回屋歇下吧。”
安梓纯闻此,立马起了身,这才循声望见了刚从屋顶站起的薛子然,于是笑了笑问道:“躲在那里多久了,我怎么一直都没发觉?”
薛子然亦笑笑,从房顶轻盈的跃下,大步走到安梓纯身边,“还未来得及恭贺你晋封之喜。”
听了这话,安梓纯却有些不高兴,撇嘴回了句,“你若继续与我寒暄客套,往后便只当陌路就是。”
薛子然本就不善言辞,闻此也只能傻呵呵的笑笑,也没个招架。
安梓纯最了解薛子然的性子,不愿为难他,便又回身坐在廊上,指了指身边,“这会儿没别人,过来咱俩说说话。”
薛子然闻此,也没推辞,便坐去了安梓纯身边。
“那个香囊还是荷包的,我还没退给秀仪呢。”安梓纯说着,有意没看薛子然。
长久的沉默之后,安梓纯没有等到那句“为什么”,却听薛子然说,“我想去边关从军。”
闻此,安梓纯才侧脸瞧着她身边的少年,高挺的鼻梁,棱廓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眸子在暗淡的月光下散发着盈盈的柔光。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安梓纯想着,苦涩的笑了笑。
从一开始安梓纯就知道,子然绝不甘于蛰伏在公主府当一辈子的护院,他是个有血性有抱负的男子,与含冤而死的薛副将一样,是属于沙场的战士。
安梓纯一直以来,刻意用亲情做牵绊将薛子然留在身边,却无异于捆绑了雄鹰的翅膀。
子然根本就不属于这座华丽的宅邸,雄鹰怎能当做家雀来豢养,是我自私了,一直囚禁了他的野心。
可我若是放他离开,这一生不知还能否相见,这无异于断臂割肉。安梓纯想着,原本紧握的双手却蓦地松开,抬眼望着薛子然,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薛子然闻此,迎上了安梓纯略显复杂的目光,眼底透着股讶然。
原以为她会拼命的留我。薛子然想着,愣了半晌,才颇为释然的笑了笑。
这世上只有她是最懂我心的。
“我想投至祈国公骠骑大将军麾下。”
“好。”安梓纯毫不犹豫的应下,“正巧我也想去祈国公府走动走动,等忙完了这阵子,你便与我一同去吧。”
薛子然闻此,也应了个“好”字便再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