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对芳洲起了杀心,固执如爹爹,并不会因她得了昭懿郡主的封号便轻易饶过芳洲。
一盏茶毕,勤政殿那边总算有了动静。安梓纯亦不敢耽搁,立即别过了温后别过了朱贵嫔,随来宣召的太监出了凤鸾宫。
这刚走出去不远,就听朱贵嫔在后头唤着“郡主留步。”安梓纯忙停下脚步,象征性的转身往后迎了几步。
朱贵嫔大步赶了上来,发间的珠翠玉环映着夕阳发出阵阵脆响,为这空荡的内宫甬道添了些许生气,安梓纯亦笑脸相迎,微微福身,“贵嫔娘娘有何吩咐。”
朱贵嫔见此,赶紧给安梓纯回了个更深的礼,而后上前十分熟络的拉过安梓纯的手道:“今日初见郡主,已觉的十分亲切,正如皇后娘娘方才说的,郡主往后若是得闲,便时常进宫来走动走动,下次可得去我宜寿宫坐坐。”
安梓纯隐约能猜到朱贵嫔的用心,却不愿点破,心想这皇宫还是少入方能长命安康,虽然口上答应,心里却十分排斥。
“郡主是知道的,我家业儿有个同胞姐姐唤作昌怡,去年刚出嫁,那孩子与我是一路的性子,都喜欢热闹,想必与郡主也会一见如故。若是郡主得空,不妨去她府上坐坐,她一定欢喜。”
安梓纯对昌怡公主早有耳闻,到不是因为这公主生的多美亦或是天赋异禀,还是全仰仗她这有福气的母亲,朱贵嫔。
朱贵嫔当年身怀龙裔,太医诊出是双胞胎时,圣上大喜,只当是国泰民安的吉兆,不但昭告天下,还大宴群臣,举国同庆了三日。后来朱贵嫔生产,先后诞下一双儿女。这可是启瑞国开朝以来唯一平安诞下双生子的嫔妃,更何况是一儿一女的龙凤胎。圣上喜极,不仅为此大赦天下,还越级晋封了朱贵嫔的位份。这份荣宠亦是史无前例的。
若非朱贵嫔只是当年采选入宫,庶民出身的女子,怕是早就位列九嫔之尊了。
安梓纯是最不喜热闹的人,可人家给脸,自己当然也要捡好听的说,便应道:“久闻昌怡公主不但遂了娘娘的美貌,性情也温婉善良,能与公主在一处说话,我才欢喜呢。”
朱贵嫔闻此,脸上的笑容就没消退过,边抬手帮安梓纯整理发间有些移位的朱钗边说:“你这孩子人甜嘴也甜,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朱贵嫔这句话已经暗示到了极点,安梓纯却没有回应,只笑了笑便行礼告辞了。
一路随传旨的太监往勤政殿去,安梓纯心里却忽然有些忐忑,算来也有两三年未见皇舅舅了,我已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攀着他的手臂打秋千的小丫头了,如今的我,有时甚至连我自己都会心生厌恶。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梓纯想着苦涩的笑了笑,一股火顶到胸口,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身子越发的不适起来。
邵宜侍见此,不禁快走了几步移到安梓纯的身侧,小声问了句,“郡主可还安好。”
安梓纯没有应声,只点了点头,佯装无事。
行至勤政殿,传旨太监立马进殿通报,安梓纯亦站在廊下恭候。不多时那太监出来,请安梓纯进殿,其余人等不得一同入内。
安梓纯轻呼了口气,端起肩膀,迈着坚实的步子十分端庄的走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已经上了灯,安梓纯随那太监快步走过排排灯柱,终于入了内殿。
安梓纯循着规矩,不敢轻易抬头窥探圣颜,刚一站定便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礼毕之后,安梓纯正要谢恩,眼前忽然飘过一抹艳丽的色彩,正疑惑却被人托着手臂拉起,安梓纯忙抬眼一瞧,见一容色极佳的妇人正含笑望着她,她惊喜之余不忘唤了一声,“惠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