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飞一直在车厢里轻揉着兰儿的伤处,理都没理外面的闹剧,既然田尔耕认识他们就好办了,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管这小子是哪位官宦子弟呢,哪怕是当朝首辅叶向高的儿子又如何,自己虽然一直低调低调再低调,可居然如此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不发发威,还真当自己成病猫了。
叶汉卿看了看比自己高着好几级的上司,走上前几步,冲着手摇折扇的汪公子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笔债我叶汉卿会加倍讨回来。”
叶汉卿说完,立即扭头走上马车,汪公子冷笑一声,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气,走到田尔耕面前再次递上几张银票低声道:“田伯伯,这两个家伙太狂妄了,不如直接扔进昭狱干掉算了。”
田尔耕脸上登时笑出了一朵花,伸手接过银票揣入怀中,温和的说:“汪公子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如实照办,我这就去。”
田尔耕挥喝着几名手下押走马车,心底极为开心,这几个货得罪此人也就罢了,还要往死里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魏公公知道了一定会开怀大笑。
看着有些反常的田尔耕,汪公子摇着折扇的手登时缓了下来,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走回自己那群死党友人身边问道:“那小子自称叶汉卿,你们有谁认识?有大来头?”
几位好友都齐齐摇头,没听说过这名字,搀扶着赵大人千金的一位俏丽丫鬟忽然神色大变,抬头望向那辆被锦衣卫押走的马车,却始终没敢说一句话。
一名黄姓公子哥轻蔑笑道:“我只知道他不会是叶首辅的儿子。”
汪公子气道:“废话,叶首辅的三个儿子叶成学、叶成敏、叶成昌,哪个不和咱们熟识。”
顾姓的公子笑着接口道:“说不定是私生子也有可能呀。”
几人嘻嘻哈哈的笑了,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开开心心的游逛妙峰山欣赏风景去了。
赵大人的千金在车厢里问道:“漫漫,你认识那个叶汉卿吗?”
那名丫鬟迟疑道:“回小姐,他好像我小时候的朋友。”
赵家千金笑道:“那就不是了吧,你老家在沿海一带呀。”
丫鬟道:“说不定是流落此处,还请小姐帮忙打听打听。”
赵家千金道:“不好办了,被锦衣卫带去东厂,只怕凶多吉少了。”
那名丫鬟一听立即神色大变,苦苦哀求道:“小姐,求你救救他吧,奴婢一定永记小姐的恩德。”
赵家千金迟疑了一下:“好吧,回去后我叫爹爹打听关照一下,能否活着出来,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那名丫鬟谢过后开始出神,叶汉卿、是那个叶汉卿吗?还只是名字凑巧而已?
田尔耕和许显纯带着一名手下在前面引路,四名锦衣卫后面跟随,将叶汉卿驾驶的马车夹在中间。
行驶过山脚的小路后,田尔耕回头一望,汪公子那一群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便喝住队伍,自己下马登上马车,给众人做了个继续行驶的手势。
田尔耕掀帘走进车厢,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锦衣卫同知田尔耕拜见信王殿下。”
任鸿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田大人好大的威风呀,是不是要将本王押回东厂打入昭狱呀?”
田尔耕忙道:“卑职不敢,信王殿下微服出行,想必不肯暴露行藏,那群人里还有御史言官的子弟,怕参殿下一本,所以卑职只能假装演戏,来隐藏殿下的身份。”
任鸿飞点了点头,兰儿则缩在车厢一脚,闭目不语。
任鸿飞问道:“田大人坐下吧,那些人看来你都认识呀,既然能让身为同知的田大人都笑脸相迎,说说都是哪位天王老子的少爷千金呀。”
田尔耕盘膝坐在车厢边缘道:“为首拿折扇的是内阁中书汪文言的公子汪水昌、那名女子是吏部尚书赵南星赵大人的千金、还有都察院监察御史黄尊素的长子黄宗羲、刑部员外郎顾大章家的少爷顾人玉、左佥都御史左光斗的公子左国柱、东阁大学士韩旷之子韩韦。”
任鸿飞淡淡一笑:“原来来头都如此厉害呀,看来这个哑巴亏本王吃定了,唉,都是国之栋梁、千金之躯呀,罢了,反正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田尔耕迟疑道:“额......”然后就犹豫着不再说话。
任鸿飞一愣,看着欲言又止的田尔耕问道:“怎么?”
田尔耕从怀里掏出汪公子给的银票放在车厢内,低声道:“这是汪水昌送给卑职的,要卑职将殿下和中原打入昭狱,直接在昭狱中秘密杀害。”
任鸿飞一愣,随即眼神中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任鸿飞嘴角一撇,含笑拿起银票数了数,淡淡笑道:“四百两,原来本王的命只值四百两而已,田大人,给,你收下吧。”
田尔耕赶紧起身跪下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任鸿飞眼睛一眯,笑嘻嘻的道:“既然田大人不敢收,那这买命的银子本王就收下了,田大人,骆思恭骆指挥使已经连任四十二年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