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敢于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脱光衣裳却因羞涩而不好意思在黑暗中给早已闭上眼睛的治国看光身子。治国已表现出男人的一些特征,唇须毛茸茸的只不过还未变黑变硬,喉结有些凸起嗓音变得浑厚不再有那种童稚的成分,腋下生出弯曲的毛发,有时候一觉醒来那东西也会硬硬的翘起,然而他的心地依然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他睡在跟丹丹相隔不到一米的木板床上,虽然猛一下该换了环境有点不大适应,但还是不消一会儿便睡着了,似乎跟不择铺的孩童没啥两样。
这一夜治国睡得不太踏实,他先后共起来两次,因而把睡觉极轻的丹丹惊醒了两回。丹丹最终没有脱去衣裳,她和衣躺在床上,不时侧脸透过两层蚊帐注视治国一眼,尽管黑咕隆咚的看不见,但她总觉得治国正偷偷地窥探她。她喜欢治国,治国给她的印象是略带忧郁的狂野,她把治国比喻成辽阔草原上无拘无束奔跑撒欢的小马驹。治国的忧郁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才表现出来,那双凝眸不动的眼睛所透露出来的神情让人怜悯不安。丹丹曾对着李石磙给他下过一个断言,她说治国长大后必定像他的老子也是个多情种,当时她刚跟李石磙燃烧过足以烧毁整个世界的激情,她是头枕着李石磙的手臂说出这句话的。
当治国给热醒了的时候,丹丹才朦胧入睡,他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吵醒了她,她立时警觉的瞪视着他,影影绰绰的见他往外走,问他干啥去。治国咕哝了一个“热”字开门走进院子,顿觉浑身给夜风吹拂得十分舒爽,便不想回屋去睡了,他走到院子外要跟王洁实挤那儿。王洁实说啥也不叫他睡在外面,他说外面露水大睡觉不解乏第二天身子发懒没精神影响学习,把丹丹喊出来哄劝他回屋去了。临进屋前,丹丹给他压了一盆凉水让他拿毛巾将身子擦了一遍。或许正是因为这一遍的凉水擦洗,治国躺在丹丹特意跑到吉镇为他挑选的纱帐中没再感觉得到热,他很快又睡着了。丹丹想:“当真是心底无私梦早至呀。”
丹丹做起色彩绚丽祥云缭绕的美梦,梦中的那个男人忽而间变了两变,一变为学识渊博三七分头的杨中奇,再变为少不更事懵懂可爱的李治国,她欣喜不已张开双臂拥抱治国的当儿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怒喊:“治国是我一个人的!”唬得急忙抬眼去看,但见治国又一次下了床,恍惚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是本能的开口问:“又热醒了?”治国咕哝道:“不是,尿尿。”说着开门出去了。丹丹有些烦闷道:“不会天天夜里都这样吧?”一时间她还难以适应治国给她带来的搅扰,不过当想到李石磙对她给予的厚望,想到治国的可爱,心中便释然了。
次日两个人都睡失明了。王洁实站在院子中喊醒丹丹,丹丹又把治国叫醒,治国一骨碌爬起来撩帐下床,不曾留意到大裤头给顶起老高像个小帐篷,不过丹丹注意到了,但她没来得及多看,因为治国已走出房间去了。丹丹随后走出来,只见太阳尚未升起,不觉埋怨爹爹叫她起来的太早了,说罢张嘴打哈欠紧接着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高举过头顶伸懒腰,露出一抹白白的肚皮。王洁实嗔怪女儿道:“还早哩!做做吃吃就到上学的时间了!都说清早起来脑子灵,我不叫你也该起来给治国补习功课,可别忘了你跟你石磙叔和你花儿婶子是咋保证的!”丹丹不耐烦道:“哎呀知道了!你叫俺娘起来做饭,我洗把脸跟治国读书!”话音未落老婆子在她身后说:“不用叫!从今往后咱一家的最大任务就是叫治国学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