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行至跟前,陆师先一揖到底,眭听轩赶忙问道:“陆先生怎不在厅里稍坐?”
陆师哈哈一笑,面容却显得有些可爱,全不似入庄时那般严肃,笑望眭听轩,恭谨地说道:“居士盛情款待,陆某人感激不尽!”言罢,又手指陆重道:“我这兄弟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把我晾在前厅,我吃饱喝足,好生无趣呀!”
眭听轩接话道:“只是说了两句知心话!”
陆师乐道:“居士与我这兄弟倒是投机?”
眭听轩微笑不语。
陆师话锋一顿,道:“实不相瞒,适才在贵庄目睹了件事,听说白衣神剑要与人决斗?若在下没有听错,那人是大名鼎鼎的柳枫吧?”
眭听轩略感意外道:“哦?难道陆兄对此……感兴趣?”
陆师如实道:“此刻是有些心痒,兄弟也有点好奇,最近世人都说,这是两只猛虎,大家早就期待他们相斗一场,就不知谁先咬死谁?本以为这场决斗不会如众人所愿,因为他们是一对师兄弟,那又岂会兵戎相见呢?未承想此次拜会居士,就见到这样的好光景,自然要去看个痛快了!”
眭听轩长笑道:“唐营境地,擅自入闯,只怕柳枫不肯给薄面,有去无回……该怎么办?”
“这个……”陆师举棋不定,着实没有想到这茬。
一旁的陆重已开骂了,气汹汹地道:“他娘的,江湖中人都称他一声好汉,柳枫是这么小气的人?若真如此的话,可真是名不副实!”
眭听轩波澜不惊,打住话道:“这样吧,在下与那柳枫尚有些交情,不如就为各位引引路?”
陆重立马眉开眼笑,道:“那感情好!”说完,伏在眭听轩耳畔低声道:“回来再赶去清和园也不迟!”
眭听轩呵呵笑了,却没说话,只尽量避他远些,陆重见状,还以为眭听轩嫌弃自己,很不自在。
眭听轩却不与众人走得太近,他始终也担心脸上的药物会有味道,而练武之人,对那种味道是极为敏锐的,因此他得时刻小心。
眭听轩见陆师在前,左右不见姬冥,忽问道:“咦,另一个兄弟呢?”
陆师想也没想便道:“哎,他没那心情观战!由他吧!”
姬冥确实没有心情,他摸着断裂的右手,又目望重刀,陷入深思之中。
眭听轩与陆师几人行不数步,谭峭忽从旁侧闪出,将陆师拦了个猝不及防,不等陆师开口,谭峭直接骂道:“混账东西!”
闻听此言,眭听轩一愣,寻思道:“难不成谭真人认识此人?”便静立不动,在旁观望。
就见谭峭怒目圆睁,教陆师心神一慌,但又勉强镇定情绪,道:“您老可别光顾着骂人,小心身子骨!”
谭峭举起右掌,作势欲拍,怒道:“孽障,老道今天就杀了你!”
陆师不慌不忙道:“我是客人,真人就算想结果我这个不肖之徒,也该给萧然居士些薄面,有话等咱们离开萧然居以后——再说。”
谭峭紧盯着他,追问道:“你当真不跑?”
陆师胆气一壮,道:“徒儿既然敢来,就不会走!”
谭峭冷笑道:“好,好徒儿,你可快去快回!”
陆师疾指眭听轩,道:“您放心,有居士在此为证!”
谭峭偏头看见假的萧然居士,心领神会地一笑,朝众人板起面孔道:“去吧!”
眼见几人扬长而去,画楼痴痴地遥望那条人影,目光渐渐凝成一片湖水,可那分明是萧然居士的脸,那她所看的究竟是萧然居士还是眭听轩?也许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陆师出自谭峭门下,自负武艺高绝,所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会赶超在他前面,不断地奔驰,不断地飞纵,顷刻就不见了踪迹。
眭听轩就是这样的人,照直在陆师面前消失,临别时,他对陆师说,我与陆兄打赌,我们分头而行,待到唐营外,我一定先到!
陆师当然不信,说他吹牛!
结果两人各抄小路下山,等到山坳,绿树葱茏间,已可见柳枫与白衣神剑力拼的身影。
但这里并非唐营重地,陆师找了个理由:“瞧打斗这般激烈,时而飘然飞天,时而一落数丈,招式连绵不绝,没有三个时辰,是难分胜负喽!那么从唐营内一路打上山,便非常可能,没什么好奇怪的。”
柳枫身穿冰蚕绸衫,而那白衣神剑果然一身雪白,只是老以白布蒙面,看不甚清,两人不时落在高处打斗,柳枫面貌还能看的些许,而白衣剑士始终给个背影。
怪的是,陆师也无心思追究此事,他一面望向山径的方向,一面四下瞅视,直到柳枫与白衣神剑转入远处密林,也不追寻。
陆重本欲追去相看,回头见兄长心不在焉,也收回脚步,四面一望,道:“大哥,吕侯追踪柳枫与白衣神剑,该是亲眼看着他们下山,我们才会在沿途看到讯号,也才能赶在萧然居士之前!”
陆师亦凝重道:“按理说,他应该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