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紧张道:“吕兄弟会不会出事了?”
陆师想了一想,道:“走,再上山!”
陆重膛目道:“又上山?你不怕那谭老头!”
陆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怕什么,大不了向他叩头认错!”
陆重怪叫一声,愕然道:“啊,以前在他酒里下毒,闹翻了脸,我看他八成要宰了你,刚才他那气怒的样子,我还没忘呢!如今又要巴结他,这……能行吗?”
陆师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陆重肩膀,道:“你是想说我两面三刀?两面三刀有何不可,若不这样,你大哥我如何活到现在?”
陆重无话可说。
两人趋步上山,行了几步,陆重又疑惑道:“萧然居士怎么还没来?”
正说间,眭听轩已从半空落下,立在二人身后,笑着道:“说好了去唐营外,我在那儿等了半天,你们竟在这儿悠闲!”
陆重张口欲说,却被陆师抢先,而陆师也一向能够沉得住气,瞻视‘萧然居士’,莫测高深地道:“适才的情形,居士没有看到?那我们不如回庄?”
眭听轩不假思索道:“好!”
这次眭听轩不用再抄捷径,他也的确需要休息。
恰才他早一步下山与柳枫会和,走的也是捷径,萧然居士屋内有个地道,从地道行走,外面只需经过一处山涧,只要轻功足够,便可远比常人快上十倍。
柳枫也一早算准了眭听轩会走地道,故而就在山涧不远处守着。
原来眭听轩托小童向柳枫下战书时,画楼已在上面指明了地道出入口。
纵然如此,可几番在萧然居内外来回折腾,眭听轩也耗费不少,是以方才两人动手之先,他曾问柳枫:“为什么?”
柳枫强词夺理地道:“因为你最适合干这种事!”
眭听轩听得呆住,差点没给他的话噎死。
时间久了,师兄弟二人产生了默契,偶然的玩笑之言,也逐渐习以为常。
眭听轩现下却不是思索这些,他记得飞身渡过山涧时,周身朦朦胧胧,婆娑的绿叶中,似乎现过一道倩影,披着一身白纱,会是谁呢?眭听轩想不出,而他也很纳闷自己的剑是被何人所盗。
此番陆氏兄弟不惜扔下一众随从,也争相下山,显然并非为了一睹柳枫与白衣神剑的对决,是在找寻那个失踪的同伙。
对于被人跟踪,柳枫本也就知情,故意放纵吕侯罢了,但柳枫却没杀吕侯,可吕侯却死了,死在半山腰,趴在荆棘中,一口剑从背部将其贯穿。
有时候,有的事本身就含着无法解释的因由,人们将这冠之为巧合。
吕侯的尸体恰恰就放在陆氏兄弟上山这条路上,可陆氏兄弟下山也是原路,如果吕侯要上山,是不是也走这条路呢?若不,他为何就死在这里了呢?可若是,为什么陆氏兄弟会与他擦肩而过?
更离奇的是,当眭听轩远远看到那把剑,竟心弦一抖,他非常想把剑拔出来,再据为已有,那口剑本来也就属于他,可他却偏偏不能拔剑。
最后,他唯有叹了一口气,朝陆氏兄弟扔话道:“我去叫人买副棺材,将他葬了!”
陆氏兄弟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眭听轩远行数步,突听陆重在后叫道:“天山眭氏!”
他拔出了那把剑,而眭听轩也明白,自己的剑上也刻着‘天山眭氏’四个字。
陆重忿忿大叫:“天山眭氏,到底是谁?谁在跟我们作对?”
旁边的陆师沉声接道:“白衣神剑姓眭,据说来自天山!”
陆重恨声道:“好歹毒,调虎离山呀,大哥!”
什么地方出现问题了呢?这不止是眭听轩的疑问,亦是李弘冀的疑问。
当柳枫再次悄然折回萧然居,李弘冀就告诉他,第十重院落里的萧然居士已死,被人以暗器割破喉管。
同一时刻,柳枫又在天绍青的房内重新侦查了一遍,竟在窗户处摸到一丝血迹,窗棂上有一片龟锦纹样,线条流畅,构图饱满,可柳枫手指齐齐摸过时,地下又现出一个地道。
二人大怔,一齐夺步下得地道,待走出,才惊觉已到清和园内,而秦世英正端坐在院中,一旁的赵梓祁被十数武士团团围住。
一时间人影飞旋,赵梓祁一头发鬓都已被击散,飞扬的棱角上沾满斑斑红血,他披发仗剑,周旋于九曲阵中,也不知过去多少时辰,才从怀内掏出九曲乾坤铁纨扇。
秦世英虽是闭目,却犹如看在眼里似的,厉声大喝:“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