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熟,还是二弟子武阳颇有些记性,看了两眼,立刻跃到轿旁,朝朱思啸低声道:“师父,您还记得黄俊小师弟和朱单师兄被杀的仇么?”
朱思啸双目一瞪,愤怒即刻上涌,双眼爆出丝丝血红,呢喃道:“单儿!”
武阳抬手一指街角正自行走的娇小身影,道:“就是她,当日若不是因为天绍青这个臭丫头,柳枫根本没有可能杀死朱单师兄的!”
于是朱思啸瞪视天绍青,更愤怒。
武阳瞧在眼中,按剑待命,道:“不如由徒儿代师父解决那丫头,为师兄报仇!”说罢,就要挺身上前。
朱思啸猛然挥手止住他,目光一冷,眼光斜顾南汉使者那顶轿子,此刻,那顶轿子正走在前面丈来远,因一直急匆匆赶路,而武阳与朱思啸谈话极为小心,故而未被使者听到。
武阳望见朱思啸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命令众抬轿弟子停轿止步。
南汉使者以为上官飞虹派人刺杀自己,众人才有此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朱思啸却从敞篷轿走出来,来到南汉使者面前拱手作揖,十分恭敬道:“方才一路行来,四周俱有异常,看来是上官飞虹不肯罢休,派人刺杀大人。不如你我分作两路,思啸披上大人衣服,引开他们注意,而使者大人就扮作思啸,由我七星派弟子连夜护送大人离城,今夜过后,思啸若侥幸留有性命,必设法与大人会合……”说着,又目盯着南汉使者,恳切道:“使者大人,你看呢?”
那使者激动地出轿,紧紧抓住朱思啸臂膀,转而又与其两手相握,十分诚恳地道:“朱掌门可要千万保重,如此深情厚谊,本使臣它日必将图报,哥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朱思啸比他长不了几岁,乍一听到他称呼自己哥哥,便心中暗笑,得意非凡。
待那使者离去,他仍回味无穷,半响方才恢复神态,整了整这身假使者衣冠,重又坐上敞篷轿,猛然单手一指,武阳等众多七星派弟子立刻受到命令朝街角那抹娇小身影进发而去。
这身影就是预备出城的天绍青,她行走自然不快,心中愁闷未解,啜泣仍教她陷在迷糊之中。
适才朱思啸一行人,共两顶轿子无端停在街中,她也只是回头瞧了一眼而已,心不在焉,也并未仔细观察这行人来路,因而并未放在心上,也并未理会。
直到朱思啸带领一帮弟子哗啦涌上来,她猛被击醒,拔剑横在身前,面向朱思啸,喝问:“何故围我?你们是什么人?”目光一落,忽然看到武阳,转眼又见众弟子装束打扮,随即恍然,道:“七星派?又是你们阴魂不散!”
想当初,她与柳枫甑山相识,几次受伤俱是这七星派从中捣乱。
武阳立刻越众而出,喝道:“臭丫头嘴刁,今夜便教你知道厉害!”说着随手一指,朱思啸被抬了出来。
天绍青瞅着朱思啸一愣,道:“你是谁?”
朱思啸指着她,怒问:“我儿朱单,是否因你这贱人而被柳枫无辜杀害?”
天绍青闻言已明白他的身份,脱口道:“朱老贼?”顿了顿,又道:“朱单品行恶劣,如何称的无辜?”
朱思啸随即骂道:“你这贱人,就是把你扒光,为我儿陪葬,你还不配进我朱家门!”
天绍青从来未被人这般骂过,听闻这话不由羞愤气极。
朱思啸恨恨地瞪着她,道:“我朱家大军进逼边城,柳枫贵为太尉,必要授命抵抗,他既杀我儿在先,又娶你过门——”说着,逼视天绍青,从轿子上走下来,踏前一步。
天绍青下意识地后退,仗剑在前,见到这种眼神不由冒身冷汗,暗想,自己必不是这朱老怪物对手,如何才可脱身,不受其所制要挟柳枫?她却从头到尾亦未曾说起柳枫已与自己恩断情绝的话来。
朱思啸不明白她与柳枫已形同陌路,再无瓜葛,因此眼神逼视,皆是泄愤的神情。
天绍青正暗思脱身之计,未料朱思啸一声大喝,震天叫道:“今日天助我,莫怪别人!老夫要柳枫个小杂种城不能守,妻不能护,生不如死!”说罢,飞身上前,闪电般窜掠到天绍青跟前,双掌齐用,蓄势出击,以电闪之势拍向她的面额。
天绍青心下大骇,立刻持剑抵挡,长剑一扫,激荡开圈圈剑影,脚走七星,以一招‘星光流云’退开一步,借机扫荡。
朱思啸双袖一卷,顿时迫的她长剑向旁侧倾斜,结果这一招攻击朱思啸,自然成了剑走偏锋,未能得逞。
她转而又从旁侧欺上,使开‘柳暗花明’,一时间,剑影激射,寒光左右忽蹿,数道剑影缤纷夺目,乱人心智。
朱思啸心中怒呼:“贱人,小杂种对你倒也不错,竟肯将太白山不传秘诀‘流影神剑’传授给你,看来老夫今夜是来对了。”说罢,袖袍忽地卷住剑锋,一指点在刃面。
天绍青手中长剑顿被点断,她手握断剑,正要转身相击,右臂方一舒展,已被朱思啸按住脉腕,见机不对,急忙挣脱,左手提起真气,凝神拍上一掌,口中呼道:“玉华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