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玉华神功出自李玄卉门下,幼时,李玄卉便授她此功,她却因种种琐事牵绊没有学全,所知的只是入门功夫,如今这般喊出来,也是急中生智,希望虚张声势,吓一吓朱思啸,取得先机。
谁知朱思啸不退反迎,与她对峙一掌过后,发觉她故弄玄虚,气愤鄙视,骂道:“小丫头骗子!”言罢,再不客气,空出来这一手锁拿天绍青右臂肩骨。
正是所谓一手捏住右臂脉腕,一手捏肩骨,猛然用力,只闻‘咔咔’两声响,骨骼顷刻碎裂。
那一刻,周围呼呼渗风,黑夜中,只听得到一个女子的惨叫声响在漫夜街巷,朱思啸又抓来她的左手,重施伎俩,于是又听得天绍青一阵撕心裂肺般地惨叫不断回响。
朱思啸收功立定,看着她手臂垂落,已然被废,无力支撑,摸须冷笑:“老夫不杀你,偏偏让他柳枫尝一尝慢慢痛失亲人的滋味。”说毕,又冷目瞪了一眼天绍青。
天绍青痛楚间,见他杀气又起,急忙勉力收拾痛楚,转身欲逃,被朱思啸发觉,顿时拔出身旁一位弟子的长剑,剑锋吟吟,朱思啸飞跃上前。
天绍青闻得背后冷风飞蹿,杀气逼人,情急之下,大叫一声,慌乱地朝前疾奔。
不料,两道寒芒从脚腕扫过,鲜血顿从脚裸溢出,随着她跨出那一步,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路。
脚筋被尽数挑断,她再也无力行走,勉力左倒右歪,支撑片时,惨叫不绝着向地上跌去。
这时,就听得武阳大喊一声:“师父!”也不知道他抛给朱思啸何物,朱思啸接过之后,手指略一用力,便将那物捏碎。
天绍青倒地的一瞬间,天地骤然变色,眼前飘来一阵似雾似嶂的烟氲,使她如在云端,周身俱是白茫一片。
烟氲刺鼻,随着呼吸进入肺腑五脏,顷刻便搅得血液在体内翻滚,血液四周皮肤似有溃烂一般,教她疼的再也忍受不住,嘶声惨嚎。
就要倒在地上了,她听到武阳哈哈狂笑,朝朱思啸提议道:“师父,这丫头再无反抗之力,待弟子与师弟们将她擒拿,押到边城,定教柳枫自割头颅……”
未听完,她便摔在地上,背负那副卷画亦被从行囊震出,滚落在街角。
武阳见天绍青人事不醒,征得朱思啸同意,正要兴奋提步抓住天绍青,猛然,听得旁侧有人大声喝道:“住手!”
只见清平师兄弟二人持剑飞扑而来,不平手里不知道揣了何物,匆匆奔上前,衣袖一扬,将那物朝朱思啸等人那边一扔,顿时爆声四响,烟气弥漫。
朱思啸在物什爆开之先,借高深轻功飞离而去。
武阳则见势不对,跃后数十步远,七星派余下弟子,有数人避之不及,皮开肉绽般倒地气绝。
烟雾散尽,不平再举起一手,立刻吓得武阳及幸存的几人飞蹿,夺路而逃。
不平朝远去的背影,喊道:“本要帮助定国侯用来对付敌兵,便宜你们了。”
清平走过去将天绍青抱起来,看着她手脚已残,全身剧毒入侵,肤色都变得青黑,喃喃道:“绍青,我来晚了!”说着,双眼一花,泪水涌动翻搅起来。
不平见他难过,说道:“师兄,走吧!”
清平顿时怀抱晕死的天绍青转身,顷刻,二人找到街巷拐角一间破败的宅院,见宅门失修,年代已久,破败不堪,此刻,门板斜倒一边。
师兄弟二人料其无人居住,便走进去找了间尚算宽敞的室厅将天绍青放下。
天绍青毒素蔓延,手臂腿脚带来的疼痛使得她在昏迷中连连痛喊,虽无清醒之势,但与清平说话却非常清晰。
只消一会儿,便将她与柳枫恩怨悉数说了出来,也许心里苦闷,她即使昏迷,依然想着此事,无法释怀。
在她沉浸在疼痛中时,往昔种种不住回放:
与柳枫的相遇相知;第一眼看到柳枫与凌芊思想交流的纸张记忆;柳枫凝神写字,弹琴,唱歌,挥剑;向她讲述乱世纷争的铿锵;两人在甑山别苑里一起望着天空,说好吃鸡的那个承诺,柳枫与己的相视微笑;他怀抱自己在雨中疾步奔跑的神情;柳枫娶己为妻的承诺;他的情不自禁,情怀直露;拜堂的坚决,两人一袭红衣的美好场景;还有他画像时的专注……
想及此,她立刻迷迷糊糊地喊道:“画,画……”
清平知她在梦中,见她疼痛中仍这般安详,亦久久注视着她,不忍打扰,直到她突然要画,清平与不平对视一眼,俱是一愣。
不平道:“想必是落在街上了,我去找……”说罢,奔了出去。
清平朝他远去的背影,喊道:“请个大夫回来!”
天绍青疼的厉害,又在屋内叫起了柳枫,清平无法,只得扶她坐起来,为她输功逼毒,任由她这般叫着。
如果这样喊着柳枫名字,可以使她减轻痛苦悲伤,他愿意满足她。
半响后,清平输功,百会冒出丝丝蒸腾烟气,他的脸颊也流下汗来,待不平领来大夫,清平早已不支,口吐鲜血,卧倒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