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上官飞虹驾临虔州城的日子,亦是南汉使者与上官飞虹等人商讨遣送刘浩瀚回国的日子,虔州都尉尉犁此刻正摆宴迎接。
几位重要守官陪坐在旁,就连傅玉书亦一道坐在里面。
为了一举克敌,早在四方镇尚未沦陷之际,上官飞虹便已预感到边城有危,故而那时候,便书函一封送去华山,将其中内情说与其弟上官倚明,并要求傅玉书即刻携带上官无忧回府。
原来自己女儿失踪,他早已猜到会与傅玉书一道。
傅玉书回来之后,上官飞虹本欲带他前去边城抗敌,岂料虔州有变,迫不得已赶来虔州处理。
他却不知道,傅玉书离开华山不久,华山掌门上官倚明便指派其下弟子清平与不平二人前来相助。
今夜,是南唐与南汉两国谈论战事的日子,亦是傅玉书聆听受教的大好日子,亦是清平师兄弟二人进城的时候。
上官飞虹在都尉府吃喝正浓,却不想有一行人影朝都尉府方向奔来,为首便是白须鹤发的朱思啸。
今夜,他来到虔州城内,肆无忌惮,无畏无惧,大模大样进得城门,他进城不过半刻,清平师兄弟便随后进来,而天绍青却是离开太尉府后无意间来到此处,她在城内转悠半响,最终预备离城。
就在这个时候,朱思啸来到虔州城的都尉府外,正遇到南汉使者从内醉醺醺地出来。
这使者方一瞅见朱思啸,双目奇亮,酒意立刻去了大半,十分清醒地上前数步,迎住朱思啸。
朱思啸紧张地左右看看,见无人跟来,连忙问道:“使者大人,如何了?”
这使者甩了甩袖,眉色一怒,道:“上官飞虹,不识抬举,必要给他假以颜色!”
朱思啸一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噤声,又四下环顾一番,收回目光,谨慎道:“使者大人,这里不方便,还是由思啸先护送你安全离开此处吧!”
那使者亦甚是谨慎,左右看过两眼,朝朱思啸点头同意。
朱思啸引领一帮小弟子立刻迎南汉使者进入一顶早已预备妥当的轿子,而他自己则坐在一顶由竹木搭成的敞篷轿内,敞篷轿四周俱有帷幔垂下,随着弟子们一抬一晃,帷幔随风飘动,更显得朱思啸老迈的身形在帷幔下半露半掩。
弟子们抬轿,他则手捋长须,闭目养神,走离尉犁的都尉府门没多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何种声音,竟忽然激灵醒目,一手悄然掀开帷幔朝后张望,他到底有些功夫,眼尖敏锐,立刻被他觉察到有人在后跟踪。
当下呼喝抬轿弟子:“快些赶路,此地不宜久留!”
那南汉使者在另一顶轿中听得真切,亦浑身冒汗,哆哆嗦嗦,吩咐抬轿的小童:“快,再快些。”
虽是慌张,嘴上却不愿折损面子,只说快而不说原因,心中却暗道:“本使者性命若是不保,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虔州城!”
就在他与朱思啸乘轿一前一后钻入另一街巷后,一个人影猛然从后跃上来,不是别人,正是傅玉书。
他提剑伫立巷头,凝神望着朱思啸那顶敞开的轿子若有所思,良久,忽然嘀咕道:“七星派?”言罢,双目寒光一闪,目视朱思啸离去的方向,猛地拔剑出鞘。
他乃烟霞轩傅家的少主人,向来与七星派素有恩仇,他的爷爷与上官于桑、朱思啸兄弟曾是拜把子兄弟,故而算作同门。
但是傅玉书的父亲去了七星派之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傅玉书立誓报仇,所以吩咐其下与己互传消息的斗笠人四方查探。
前次朱思啸带人进攻长安,与李征大军交锋,之后,朱室一帮人作鸟兽散,不见踪迹,斗笠人便开始打探朱思啸下落。
不久,终于被斗笠人查到零星。
因此,傅玉书做客岐王府之时,就已经得知朱思啸奔走南汉,有进取虔州之意。
故而,上官飞虹邀他一同来虔州城抵御南汉兵马,傅玉书未作丝毫犹豫,一口应承下来。
今夜跟随南汉使者,果然瞥到七星派踪迹,坐在敞篷轿内那个白须鹤发的老者气度不凡,似及朱老怪物,傅玉书料想自己所猜不假,所谓仇人就在眼前,他焉能不激动?
呛!
手中剑发出龙吟之声,在他手里震颤不绝。
傅玉书诡笑一声,在华山潜心修习武学数月,他早已信心在怀,因而掣剑在手,踏上一步,就要上前击杀朱思啸。
忽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他:“傅公子!”
傅玉书闻声心中一震,连忙归剑入鞘,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正看到定国侯上官飞虹身旁的侍从亲信立在丈许开外看着自己,拱手道:“定国侯有事相商,命傅公子快些回去!”
傅玉书只得放弃追击朱思啸的机会,与那人一道赶去尉犁的都尉府。
片时过后,朱思啸见身后亦无杀气迫来,暗松了一口气,开始掀开帷幔,四下环视起来。突然看到前方街角有一抹娇小身影独自行走。
深暗的夜下,那身影却让朱思啸身旁陪侍同行的几个弟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