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酒为什么好喝吗?因为它难喝。 ——《伤城》(2006,刘伟强、麦兆辉)
可是,这都只是他的幻想。
“程璟,你得寸进尺!”
满是泡沫和水的两只手,拼命地抵挡着男人的进犯,她怕,且恨。
体力上的巨大差距,和心理上的莫大恐惧,交织纠缠如毒蛇,绕紧,吐着蛇信子。
“我不光要尺,我还要丈呢。”
身下是冰凉光滑的台面,蔡嫩嫩艰难地挪蹭着,尽量想要抬高臀,避开那种沁入骨髓的冷意。
“程璟,现在我不用怕你,就算我是个小老百姓,你也不能欺人太甚!啊……”
一声闷闷的惊呼,被堵在嘴里。
程璟走的是野路子,丝毫不若沈廓那么温柔和循序渐进,眼看着就要往下扯掉。
就好像薛平贵在外面连代战公主都娶了,一十八年回到家,还要试探一下,那苦守寒窑的发妻王宝钏,可有偷人养汉。
男人就是这样,我可以这边对你不冷不热,你那边却一定要死守忠贞。
她开始撕扯起来,从湿漉漉的台面上滑脱下来,腿一软,被程璟死死地扣在怀里。
“小男孩儿滋味儿不腻歪么?何不试试我这个成熟的,我保证,很舒服,反正你也不是头一回,不疼不痒的,怕什么?”
侮辱性的话语从他的薄唇里吐出,蔡嫩嫩气得直哆嗦,她的确为了生活和俞勒在一起,可说不上当情人,如此难听的话,亏程璟说得出来。
“我告诉你,我可以和任何人睡觉上床,就是除了你!”
看准一个空当儿,蔡嫩嫩用力狠狠拧了程璟一把,疼得他松开了些许力道,她冲出他的怀,眼睛一瞥,手臂一伸,再收回来时,手里已经握了一把长且尖的水果刀。
蔡嫩嫩最喜欢吃西瓜,不切成片,对半一切,汤匙挖着吃,这才特意备了这么一把刀,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你走不走?”
她眯眼,兔子急了也咬人,就算是京中大少,也不是铜皮铁骨,一刀下去,也会流血。
“蔡嫩嫩,长能耐了,现在还敢动刀了,比小时候出息不少啊!”
程璟后退一步,讥讽出声,“别割了手,我怕溅上血。”
顿了顿,他眼尖地看见蔡嫩嫩握刀的手在颤抖,火上浇油道:“我想你是忘了,从前你最惜命了,总念叨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现在这是想死了?也成,你这边一咽气,那边俞勒就跟着你,不是有戏里唱么,‘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这下好,一起死吧,谁也不用等谁。”
说完,他索性退得更远,抱着手臂冷笑起来。
蔡嫩嫩咬牙,僵持了好久,到底屈服,“咣当”一声,扔了刀。
“这才乖。”
黑灼灼的眼睛里,闪烁出笑意来。
程璟一把抱起她,转身,将她压在餐桌上。
“我最喜欢看你脸上,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淡淡的,某个男人的味道。
程璟愣了,难以置信地伸手按压了几下,接着便是bó然大怒。
“还有谁?”
蔡嫩嫩死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来。
见她不回答,程璟直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系着自己的腰带。
“你就死撑吧,你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蔡嫩嫩,我对破鞋不感兴趣。”
慢悠悠地整理好自己,程璟扯了扯嘴角,脸阴冷得吓人。
蔡嫩嫩也不动,忽然想起小时候,家里总来一个母亲的熟客,那熟客的癖好怪得很,总是将女人压在桌子上,一边做,还得一边骂。
污秽不堪的词语,从那熟客的嘴里不断冒出来。
女人一截白皙的小臂,就无力地垂下来。
蔡嫩嫩从门缝里望过去,心一抽一抽的。
如今,她也成了别人口里的。
在她的回忆中,程璟摔门而去。
水槽里,还有几个没洗完的饭碗,水龙头没人去关,水流哗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