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夹裹着雪花无情的肆虐着大地,天地间一片雪白色。
子心望着山洞外这一尺多厚的雪,不禁暗自发愁。
“都尉,士卒已冻死三人,战马亦冻死十余匹,看天色,三日内怕不会放晴,当如何是好?”辛必穿着铠甲走到子心身后问道。
子心扭头看了看山洞中正在烤马肉的士卒,又转头看着山洞外呼啸的北风,摇头说道:“只好在此壁雪了。”说完,转身返回了山洞。
看到子心过来,士卒递上马肉,子心摆了摆手,走到草席处盘腿坐下,然后又招呼辛必近前坐下。
子心看着辛必问道:“辛帅,此处离令支尚有多远?”
辛必想了想答道:“怕是有百里之地。”
子心点点头,而后笑了笑问道:“闲坐无事,你我只当闲聊,子恒,过来。”子心向正在和士卒围坐在一起的子恒招了招手。
待子恒近前,子心又问向辛必:“不知我燕国百姓几何?”
“不瞒都尉,若只算关内四郡,我燕国百姓只八十万,若算上关外,当有百万之众。”辛必说道。
子心诧异的问道:“为何不算关外?”
“都尉有所不知,关外之地,原本为秦开将军拓边而得,多为戎狄、东胡、朝鲜之民,原也是我燕国子民,然近年我燕国国势渐弱,对关外威慑不足,是以三族百姓不附我燕国。”辛必说道。
子心点了点头,秦开拓边千里之事,子心倒是在史书上看过,秦开也算是燕国名将了。至于此时的朝鲜,乃是萁子朝鲜,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1120年,乃是商朝最后一个帝王商纣王的叔父萁子在武王伐纣之后,被武王分封在朝鲜,可见,朝鲜自古便是我中国之地。
“往年,东胡犯边可多?”子心又问。
辛必点了点头说道:“我燕国有两患,除赵国外,便是东胡。昔东胡西进,欲与匈奴抗争,不想被匈奴人打败,便不再向西而进,转而南下,然赵国李牧勇武,曾大败匈奴,是以东胡不敢劫掠赵境,便只冲我燕国边境。若说东胡犯边,每年亦有几次,多在春、夏、秋三时。”
“我军可曾反击?”子心问道。
辛必摇摇头说道:“除秦开将军曾大败东胡外,我军再不曾大败东胡,是以东胡这今年犯边次数增多。”
“那以辛帅所见,是何缘由?”
辛必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父亲曾言:我军骑射不如胡人,且胡人行踪飘忽不定,若是贸然出兵,易被胡人袭击。”
子心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对游牧民族,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东胡,还是匈奴,都是草原上的王者,关内士卒出兵,补给线太长,且找不到胡人主力,无法进行决战,在茫茫草原上,确实容易被偷袭。
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李牧利用步、骑、车、弓四个兵种结合,大败匈奴人,但那也是在长城附近,匈奴主力主动出现。而卫青大破匈奴,则是兵分三路围剿,这才寻到匈奴主力,至于霍去病,则是长途奔袭,不用补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吧!
子心想了想又问:“关外之地,就此放弃,岂不可惜?”
辛必叹了口气说道:“都尉所说极是,父亲曾为边将,言关外土地肥沃,若能稳固边境,迁徙子民,三年可增加粮食十万石、民三万。父亲又言,若他日可消灭东胡,则可由边塞迂回至赵境,突袭赵军。”
子心听后,心里一惊,想不到辛武茂竟然有如此眼光,只是为何自己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只是谨慎有余呢?
子心想到此处,便试探着问道:“辛帅之父所言大善,为何不向大王进言?”
辛必苦笑一下,而后有些愤恨的说道:“前年父亲是为边将,镇守孤竹,亦曾向大王进言,愿带孤竹之兵出关,却被大王呵斥,而后便被调往武阳镇守。后听闻,乃是剧辛向大王进言,道父亲轻浮,不可镇守边境。”
子心这下明白了,想必此事过后,栗腹、剧辛又向燕王进了谗言,这才使得辛武茂变了。
不过,为何辛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蓟城尉呢?
“上将军?怕只是策略不同罢了,不然辛帅年方十八即可当得城尉。”子心试探着问道。
辛必听后,却是不屑的说道:“不过是要拉拢父亲罢了,末将本不愿,父亲却要末将迎合剧辛。”
拉拢?子心想了想便明白了,应该是剧辛与乐乘之间相抗争,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上将军(注:战国时期,武将最高职位便是大将军)。乐乘应该是沾了乐毅的光,至于为何不封乐毅之子乐间,想必是因为乐间继承了乐毅的爵位,又害怕乐间做大。
子心点点头,而后又问道:“不知辛帅以为,我燕国众武将中,谁可与剧辛抗衡?”
“昌国君”辛必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过刚说完,神色便一暗,而后又悻悻的说道:“只怕昌国君也无法与剧辛抗衡了。”
“可是因为乐乘、乐甘降赵之事?”子心问道。
辛必点点头说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