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不是两人降赵,昌国君在孤竹、乐乘在东南,剧辛亦不会妄动。”
子心的看法却与辛必不同,两人一南一北,看似遥相呼应,其实是被隔离开来,分而图之。自古在外领兵之人,君主多有猜疑,岂不见乐毅、廉颇被离间?
只怕两人一南一北,栗腹、剧辛早已经相好了对付两人的计策。子心沉思了一下,便明白了,首先要被剧辛图谋的应该是乐乘,因为乐乘虽然为大将军,但根基不深,不像昌国君乐间,乃是顶着父亲的光环,要是轻易被问罪诛杀,只怕群臣、百姓都不答应。
最好的办法就是乐间居蓟城,乐乘在外,或者是乐乘在朝,昌国君乐间在外,如此才是遥相呼应,一内一外,朝中有事便可及时沟通,边境有事,也可由朝中之人做策应。
子心叹了口气,对燕国这种局势深感无奈,自己是来一展宏图的,不是来勾心斗角的,不过想想,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更别说是朝堂之上了。就像昔日在山上,子云师弟所说:‘群臣相争,可有羞赧乎?’
子心苦笑一下,刚要自我安慰,但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剧辛此次推荐自己出任令支守将,只怕这里也有文章才对。
是了,乐乘、乐甘降赵,昌国君乐间已不足为虑了,毕竟两人降赵的影响太过恶劣,燕国大将军降赵,说出去都丢人,燕王只怕对乐间也是心怀不满了。
既然乐间不足为虑,那么剧辛的对手就换成刚刚回国的公子丹了,让自己离开蓟城,就是在削弱公子丹的实力,毕竟自己也算是一战成名,剧辛定会有所忌惮。
想明白这些,子心愈发觉得烦闷,刚才还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而现在呢,不知道令支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不知现令支守将是何人?”子心问道。
“秦晃。”
“可是秦开之子?”子心问道。
“正是。”
子心疑惑着问道:“既是秦开之子,为何只是帅臣?”
“都尉有所不知,秦开将军有勇有谋,且拓边千里,扬我国威,然秦晃却不谙兵事,能为帅臣,亦是大王照拂。”辛必说道。
子心想了想后问道:“不知秦晃年岁几何?”
“已是四十余岁。”辛必答道。
“可是因秦开将军久在东胡为质,无法教导其子?”子心问道。
辛必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都尉有所不知,秦家说也怪哉,秦开将军三十方得一子,秦晃亦是三十往后才得子,至今才八岁。”
秦武阳?子心记得此人,还是因为荆轲刺秦王之事,荆轲与秦开之孙秦武阳同行至秦国,秦武阳见到秦王吓得浑身发抖,秦王问何故,荆轲说此人乃是北蛮夷之人,没有见过大王,所以害怕。而后荆轲失败后被杀,但秦武阳下场却是没有记载。
“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史记》
提及荆轲与秦武阳,也不得不提樊於期,此人原本是秦将,领兵攻打赵国,被李牧大败,损兵折将之后,害怕被嬴政问罪,便逃至燕国为将。燕丹爱其才,与之相交。至荆轲刺秦王时,言需要一人头方可得秦王信任,燕丹问何人之头,荆轲便言樊於期。
燕丹不忍,但荆轲私下找到樊於期言明此事,樊於期一听,二话不说便拔剑自刎,燕丹知晓后扶其尸大哭。这才有了后来的荆轲刺秦王。
自己读史书之时,读到这一段,还很敬佩樊於期,又有些鄙视荆轲,尤其是荆轲、樊於期、田光三人乃是至交好友。
想想往后的事,子心不知道历史到底改变没有,最起码乐乘降赵的时间已经改变了,自己又究竟能不能遇到樊於期,或者是荆轲、田光,三人又能否成为好友呢?
“都尉,此番前去,只怕与秦晃不好相处。”这时辛必说道。
子心一愣,不解的问道:“却是为何?”
“秦晃此人有勇无谋,又依仗其父功绩,颇为自负,据闻秦晃与剧辛交好。”辛必小心说道。
子心听后,心中想到,莫非剧辛是要以秦晃掣肘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