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是太明白少年的话,难道一剑还不能结果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对象?
莫不是那柄短剑不够锋利,看着不像呐!
“朗殊公子好胆识。”
朱敬业玄元暗提,声音清冷,“一个没有玄元的普通人在知晓敌我立场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然的行至我跟前,老夫不得不佩服这一份胆气。”
慕怀风放于胸前的右手微握成拳,对着本应称世叔的男子见了一礼,声音不卑不亢,“能得朱家主赞赏,朗殊深感荣幸,就不知朱世子可否有站出来的胆气了?”
少年说完后,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朱星海,悄然握紧了腰间短剑。
朱敬业见这少年如此不知死活,看了一眼王座上的小姑娘,眼眸眯得越发厉害,“朗殊公子,如今你我不过数步之遥,老夫可是多了个选择呐!我虽学艺不精,可若存心挟持一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数个夜晚的磨砺修习,少年自然能料到如今之景,看着朱敬业道:“朱家主,不管您是蓄谋已久、或是临时起意,无非都是看中朗殊在席萝大人心中的位置。”
“实不相瞒,我成为影卫不过一月之久,席萝大人的性子并不是摸得很透。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她不喜欢被别人威胁,若是朱家主觉着我的命可以让你们父子安然离开……”
少年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平静道:“我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说与朱家有关的人,今夜都无法走出白月宫。”
殿上一片愕然,转身看着王座上的席萝,却发现小姑娘用嘴皮沾了沾有些凉意的金骏眉,对少年的话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神情淡漠依旧。
八方来使暗暗思忖,与朱家有关的人,自己等人可否算在其中?一时间所有人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少年的声音在殿上回荡,似讽似嘲,“我劝朱家主还是不要挟持朗殊的好,毕竟我也不过是枚棋子,用棋子威胁持棋之人,不觉着很讽刺吗?”
朱敬业松开微握的拳头,轻声问道:“难道小友这枚棋子就不能为老夫所用?”
他这话很直接、或者赤~裸,并不是有意要拉拢眼前衣襟渐湿的少年,而是要造就对方与小姑娘之间的隔阂。
少年神情端正,十分认真说道:“朱家主,挑拨离间也需要身份对等,您老如此行径,真的很不光彩。”
客卿宣光启俩道稀眉拧在一起,全身玄元鼓荡,腰挂羊脂玉佩的符佳玉也握紧了手中剑,只要自家主子一声令下,他二人定毫不犹豫对眼前的清秀少年出手,即便事后走不出这座有些阴森的大殿。
一饭之恩,尚能以血报之,更何况救命恩情?
朱敬业没有让二人轻举妄动,这位锦州最有钱的主儿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个手势,这俩个他当初在龙虎山救下的贼寇定会悍不畏死的扑上去。
看着从头至尾都很平静的少年,俩鬓微微泛白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犹凝,沉声道:“这世间最沉重的,是死亡。比死亡更沉重的,是心情。”
“经朗殊公子方才分析,老夫若再挟持公子,着实有些不明智。但我亦不能面对失去爱子的沉重,朗殊公子请回吧。”
朱敬业没有交出朱星海,星空下的誓约自然没有践行,这位爱子如命的男子让腰负短剑的少年回到原先位置,他要为身后的儿子,死战!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声音悲恸铿锵,“席萝大人,朱敬业借这满天夜色,邀你一战!”
这一刻,整个白月宫都冷了几分,一个年近半百、在江湖摸爬滚打十数载的男子竟要挑战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一幕有些滑稽,可所有人都没有笑。一切为国、为家、为亲人的战斗都值得特别的尊重。
静,绝对的安静。
殿上所有人凝目望着场中历经风霜的男子,各自唏嘘不已,气武八转的朱敬业挑战初入玄灵的席萝,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是什么让他义无反顾的走上这条赴死之路?
--是爱。
都说父爱如山,可愿为儿子赴死的父亲,这其中的爱,应当是比山重了吧?原来这世间沉重的,除了死亡和心情,还有爱。
世间所有的父亲,都是儿子的靠山,从始至终,从老……至死。
朱星海看着并不挺拔、甚至有些佝偻的背影,心绪百感交集,他想起了小时候趴在对方腿上听过的民谣,很清楚的记得其中几句。
“山间有棵老青松,其上挂满涩松子;松子松子快快长,硕果累累压青松。”
这位朱家最年轻的天才后辈喃喃低语数句,拉了拉老父亲衣襟,声音透着十足的坚毅,“父亲,这场风雨让我来扛吧。”
朱敬业有些愕然,不明白儿子这话的意思。
“父亲,青松的腰都弯了,实在不适合历经风雨了。”朱星海眼睛微红,颤声道。
一时间,身形佝偻、历经沧桑的男子老泪纵横。
本为贼寇的符佳玉、宣光启不明白这有钱到过分的主子的心绪变化,看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