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庸奇道:“又没点到我,为何这样问?”
春雨不及回答,却听门外有人对玄字号屏风说道:“按照诗会规则,姑娘有一定的思考时间,但必须亲自出来在书案上写下诗句。”
良庸听得这话,虽然不是对自己说,却忽然想到: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就真的是各自为站,屏风里的人也不能让同伴帮忙捉刀代笔了。
春雨此时才笑道:“这种点将法,原意就是如此。”
良庸点点头,他有些犯难,若是出题作诗,自己还可以抄袭在山洞里看的那些诗文,随便也就应付过去了。但这种临场发挥,下一个人无法预知前一个人写的诗,也就不知意境,包括韵脚等等。但春雨似乎对自己夸下的海口很是期待,此时根本不能表露出来。当下只好摆出淡然自若的微笑。
说话间,隔壁屏风里走出一个少女。场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这个少女的年纪与良庸等人相若,比起在场其他学子,要小上三四岁。见到众人都看向她,不禁有些慌乱,头都不敢抬地慢慢挪到书案前。
那个代表时间流逝的沙漏无声的摆在众人眼前,桌案前的少女自然也可以看见。
一时间众人屏气凝神,都在等着少女作答。
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这道题出得的确有些偏,那少女端着手里蘸满墨水的毛笔,迟迟没有下手。
敏敏这时忽然叹息了一声,道:“这小家伙太紧张了。”
春雨也一脸担忧的点点头。
良庸奇道:“你们认识她?”
春雨点头道:“她是我们的同学,是宗学一位教授的女儿。”
这里的宗学,自然说的是南海宗学。
敏敏难得脸色显得有些关切,眼睛盯着那个小姑娘,嘴上却问春雨:“春雨,乌鸦争梅一段香,又说要黑白分明,这应该怎么接?”
春雨道:“乌鸦争梅一段香,这句诗里出现的乌鸦和梅花,一黑一白,很是鲜明,诗的意境也不突兀。想来续接的诗里也要出现一黑一白两种物事,但意境不能重叠。黑白分明,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良庸有些咋舌,的确不太容易。但看敏敏好像对诗词一道也不甚了解,便问她说:“你不会作诗?”
敏敏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不会啊,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的。有春雨在我怕什么。”
“可这种接龙游戏,若是点到你又该如何?”
敏敏怒道:“能不能别乌鸦嘴?”
见少女已经有些羞恼,良庸连忙依言闭嘴。
却看那外面那个少女还在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沙漏中的沙子已经快要漏光了。
这时候春雨略带担忧的说道:“若是对不出来,便要喝罚酒,也不知道萱萱年纪这么小,能不能喝得了。”
“这你就别担心了,喝不了也得喝,这倚河诗会众目睽睽定下的规矩,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就饶过她的。否则怎么服众?”敏敏说道。
良庸看了一眼自己桌面上代表罚酒的大觥,目测了一下,大约是一旁寻常酒盏的三四倍的容量。对敏敏说道:“可这酒杯也太大了,别说是酒,就算是水要喝下去也够一个小姑娘受的了。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代替惩罚?”
敏敏也瞟了一眼那个酒觥,同意萧良庸的话:“一般都会有这种办法。”
良庸和春雨都是一愣,问敏敏:“什么办法?”
“我不确定,”敏敏皱着眉头,没头没尾的忽然说道,“我发现你之前说对了,这个倚河诗会暗藏玄机,不同寻常。”
“什么意思?”良庸不解。
“外面的这些男人,好像很想看到萱萱答不出来,你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了,”敏敏道,“这次的诗会,筹划者煞费苦心,似乎就是想方设法要男女双方互动。所以我猜那惩罚手段,定然又花样翻新。”
敏敏话音才落。那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流光。此时有人负责敲响铃铛,盯的一声脆响,握笔兀自犹豫的少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众人。
这时,那一开始发言的男子长身而起,对那少女道:“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虽然慌乱,却也没有过于失态:“我叫陈译萱。”
“译萱学妹,”那男子说道,“你未能在指定时间内答出子枫兄的上句。按与会规则,应当罚酒一杯。”
说着,便有人在一个新的大觥中倾满琥珀色的酒浆。由那个男子亲自端过去,递给陈译萱。
陈译萱看着那个巨大的酒杯微微一愣,有些为难的说道:“学长,我喝不了这么多酒。”
场间忽然一片哗然,众人都纷纷表达不满,意思大约是对不出诗就必须认罚之类的话。那个男子也微笑不语,只是举着酒杯不放下来。
敏敏冷笑一声道:“一群蠢猪。”
良庸不知她为何这么说,奇道:“怎么了?”
“他们知道这小女孩年纪太小,不会自己一个人来,”敏敏道,“你看那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在二